当顾仲勋进到帅府收房时,金宗望面沉如水,语气颇为严厉地说:“假苏宓被劫走、方耀师之死、拱辰门外的爆炸、护城河水倒灌,这些事顾司承可有眉目了?”
安城司才成立三日,人手都没几个,还尽是内应、卧底,让他能做什么?顾仲勋内心吐槽,面上却带了羞愧:“还在疲于应对,尚未觅得出手良机。”
金宗望冷哼一声:“昨日借日食之势,虽将城内惶惶人心安抚了不少,但也流言不断,夜里那些北狩人员就逃跑百余人。”
“元帅抽调兵马了?”顾仲勋不答反问。
金宗望挑眉,顾仲勋接着说:“逃走的都是什么人?也许,他们之前制造了这么多事,还制造出了能让元帅抽调走人马的事,就是为了让人逃走的。”
最让金宗望生气的亦是这点,刚调走3000兵马,且城中着重打捞赤焰石,对那四个收押北狩之人的地点疏于看守了一夜,就被人成功逃走。
“参与逃跑的有百余人,只有九人逃脱,身份尚在确认。那些宗室贵戚没有参与。”金宗望眉头紧锁,最应该策划出逃或是被营救的人不是他们吗?正因防范了这些人的逃跑,反而没想到跑了他认为无关紧要的人。
顾仲勋凝视金宗望片刻,垂了眼眸,别人无需确定,跑掉的必有为康人效力的鹰犬。金宗望虽不至于怀疑他什么,但全然信任也是不可能的,这不就把自己的走狗放出去钓鱼了吗?
从元帅府出来,顾仲勋就准备去那四处收押地点验看。
第一批人收押在仙露寺,基本都是宗室贵戚,这一处昨夜有十人出逃,皆被抓回,已死,身份都是下人,什么王府管家、太监、婢女等。
第二批与第三批人是一起抵达的燕京城,且第二批俘虏中有已称帝的宋构生母韦氏,第二批人只在燕京城停留了6日,便北上会宁府了。第三批留在了憨忠祠,皆是钦宗的后妃、帝姬,仅1名宫女参与逃跑,且成功。
第四批便是太上皇那一批人,有太上皇的几个已经封王的弟弟、郡王、国公、驸马、后妃等人,原在延寿寺,后来迁去了皇子寨府,只留下了太上皇一家,且只逃走了两个太监。
第五批关押在皇子寨府,加上第四批迁过来的人,这里人最多,参与逃亡的也多,且成功出逃了6人。
黑罕骑马回安城司,叫来了16名衙差和护卫,辛立也回来了,分派好去往四处的人员,顾仲勋选择去皇子寨府。
因昨夜的变故,皇子寨府被1000兵丁把守,顾仲勋也不进去,而是准备在对面树林里搭好的凉棚下,将人一一提审。
这里之所以参与逃跑百余人,是因吃了晚食而腹泻的人很多,一开始兵丁还盯着,到子夜就没人管了。
先从负责做饭的伙房众人入手,这里倒是没人逃跑,因为他们腹泻的最严重,基本都起不来身。
辛立一边递给顾仲勋茶水,一边说:“应是食材有问题,我去查查送货的单子。”
顾仲勋颔首,接过茶杯一饮而尽,辛立离开。然而,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他就腹痛如绞,不得不去林中方便,黑罕护送其过去。
选了一块巨石,黑罕推着轮椅,刚转过巨石,脚下便是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