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手拿起充电宝玩起游戏来。我边玩游戏边想聊点啥能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呢?无奈,离女神越近,智商越接近负值。
“你的房间闻起来还挺香啊。”
“也还好吧,可能是我平时洗衣服比较勤快。”
……
我在那坐了有二十分钟,手心都快玩出汗了。那玩的哪里是游戏,玩的是尴尬。
终于,春雨发话了。
“十点了,有点想洗澡了。”
我一听有点高兴又有点悲伤。高兴是因为我终于可以解脱了,可以走了。悲伤是因为我真的还想在她旁边看看她。
“哦哦,你要休息了啊,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了。”说罢我就站起身要走。
春雨也站起来了。
“你这就走了吗?”
春雨小声说了句。
我怔了下,不走干啥。
忽然我想起件事情来。
“你知道吗?我听说近期我们可能就要被送回家了。”我说道。
“我也听说了。”春雨顿了下。
“下船后我们就再也不见了。”
我一听这话感觉胸口憋闷。又有些嘲笑她似的说道:
“怎么可能,你开玩笑呢吗?”大家又不是永别了。咋说这么严重。
我边说边往外走。
回到房间,我心跳加速,感觉从头热到脚。迫不及待给自己冲了个凉水澡,我想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刚才春雨说的话让我感觉很复杂。我既不想像她说的那样再也见不了面了,然后又总觉得刚才是不是错过了些什么。总之当时的我是一团乱麻。也许这也是我始终对春雨念念不忘的原因吧。
津城地处平原,周围郊县有很多果园。春夏之交,蜜蜂穿梭在各种果树之间采蜜授粉。可偏偏有的蜜蜂被艳丽的花朵吸引,殊不知有的花花期很早,早已无粉可授。等待它授粉的果树迟迟等不到,过了这个短暂的时节,便成了无果之花。风起时,花瓣便随风而去。
那时的我总想着慢慢来,给自己一些时间,顺其自然。可终究没有人会站在原地等我。
端午节到了,空气中到处弥漫着粽子的香气。这个节日宜探亲访友。
“哥,这个节假日我没法陪你了,因为我要回老家赴宴啦。”景喆发来了消息,伴随着一个鬼脸的表情。可以体会到她开心又不舍的心情。
“哟,这么好,家里有人结婚吗?要去吃流水席了?”我发去一个怪笑的表情。
“怎么样,带你回去见见我的家人们你敢不?”景喆也发来了一个怪笑。
我发去一个流鼻涕的表情。
“不是,是我小姑家的侄子,三周岁,要摆宴席庆祝一下。”
“我们那里是只有满月才庆祝,你们那三周岁也要摆席啊?”难道这就是百里不同风?我疑惑着。
“谁让人家有钱呢,我小姑的老公在省药监局担任要职,小姑结婚后一天班都没上过。得了个儿子人家两口子像得了个宝贝,满月宴,生日宴,各种宴会没少给儿子办。”
听景喆说过,她家的亲戚们混的都挺不错。有在政府当官的,有做生意发了一点小财的,还有虽然不是那么富裕但是家里孩子争气考上了985的。用她的话总结就是她家是一大家子里边混的最差的。
其实从我外人看来,她家也不是她说的那么差,因为她的父母一个是国企员工,一个是教师编,家里就她一个女儿,感觉家里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绝对不愁吃穿,属于小康以上的那种。虽然她只是省办事处一个劳务派遣制的员工,但是我感觉也没啥压力,虽然她一直强调转正才是她的终极目标,但是我感觉她现在的生活也很幸福。所以我经常打趣她,你这条件的还需要出来相亲啊。说到这里,她眼睛总是一眯,傻笑着。
其实通过我和她这阵子的接触,我觉得她的性格还是有些强势的,做事风格有男孩子的那种雷厉风行,在有些问题上又有些说一不二。用她的话就是,她父亲当年练体育的,特别想要个男孩子培养成接班人,结果是女孩,就索性也当男孩来培养了。所以我总觉得她的对象可能要听她的才行。她自己也说上个对象分手的原因就是因为想掌控她,让她听他的,被她分手了。
景喆虽然很强硬,但是她也有服软信命的时候。
还有一次她给我讲,她们一家人从老家探亲开车回来,半路出了车祸,整个车都被撞翻了。他临危不乱从车里爬出来打各种电话把局面收拾了。等到她闺蜜赶来她才绷不住一下子哭了。她说那天她们本来不应该出门的。因为回来之前她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并且她一直在劝说父母那天先在老家呆着第二天再回,结果父母执意要回,事情就发生了。那次事故之后,她们找人算了一卦,人家说那天的日子不好,家里是不是有什么意外的情况,他们一家子才想起来出发的那天有一个花盆不知道怎么的裂开了,当时没当回事。原来是不详之兆。景喆给我讲的时候煞有介事,搞得我一个无神论者都觉得好神啊。所以她总结说:有的时候该听劝的时候还是要听话。
“没有我了,你这几天准备干嘛啊?”
“明天我打算去海事局更新一下我的海员证,因为要过期了,考虑到我以后万一又要回到邮轮工作,这个东西是必须的。”其实虽然我被迫因为疫情回到了陆地工作生活,但是我觉得有时候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万一陆地上干不下去了。
“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起过更新证件这事?”景喆问道。
“这不是我也是那天整理证件的时候才发现快过期了,虽然现在用不到,但是有备无患吧。”我解释道。
“然后告诉你个不幸的消息,我准备辞职换个公司,这几天想把简历重新做一下,投投简历。”
说这话的时候我也感觉很无奈,都这么大了还跟个无业游民似的,跳来跳去。虽然自己也一直在研究摸索着开网店,但是这么几个月了,一单都没卖出去。
“嗯嗯,这次好好找找,找个靠谱的公司,干票大的。”景喆宽慰着我。
当时只道是寻常,殊不知,这是她最后一次这么关心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