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大管事，我们不识字……”

“三喜，给他们念念。”

三喜念完，两人庆幸的呼气。

三十银元！

着实不低！

“没问题就签了吧！”

“大管事，这是死契还是活契？”槐花壮着胆子询问，她也听一起浆洗衣物的大户人家的下人说过。

“活契！”大管事似笑非笑，死契活契又有什么不同？只要他们曹大帅还在，人，就是他们曹家的。

“现在是民国了，哪里还有什么死契？”三喜在旁帮腔，“都是做工的，大家都一样。”

假话！

茵茵轻扯嘴角，看着欢喜按手印的父母，心中毫无波澜。

……

让人送走临了还有些不舍的两口子，大管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三喜，把这丫头送去宋妈那里，洗刷干净了，换上一身绿衣裳，再送去少爷院里。”

“是，大管事！”

路上，三喜有些同情的摸摸茵茵的头，这么乖巧的小丫头的，也不知道能活多久。

少爷养的鹦鹉死了，吵着要买一只一模一样的。

这鸟可不便宜，品相好的又难找，大管事为这事，脑袋都要挠秃了。

之前那只，还是有商人讨好大帅送的，会说许多讨喜的话，大帅没时间玩鸟，送给儿子了。

结果，还没过一个月，鸟被玩死了。

这会送小丫头去少爷那里，意思可太明显了。

同样漂亮讨喜，人和鸟又有什么不同？

或许还是有的，鸟更贵，更稀有！

……

“小翠，就叫小翠吧！”

熊孩子指着茵茵大笑，“你们看她，像不像一只鸟？”

“公子真是火眼金睛，一语中的……”有读了点书的奴仆讨好迎合。

周围仆人保持沉默，这人死定了！

果然，“拖下去，王八蛋，明明知道我不喜欢读书，还在这拽文，显摆你识字是不是？”

有两名健壮下人上前抓住献媚之人的肩膀，听候少爷发落。

“挖了他的眼睛！”

“少爷，少爷，饶命啊少爷！”

“你在胡说什么？”少爷假装委屈，“我只想挖了你的眼睛，你让我饶了你的命，你是不是觉得我会杀了你啊？”

“不是啊，少爷，放了我放了我……”

“哈哈，你猜对了，我这会觉得要了你的命更好玩！”拍掌大笑的少年像个魔鬼。

偏偏，现场那么多人的生死都掌握在这个喜怒无常，恶毒狡诈的恶少手中。

茵茵无声叹息！

这是什么人间地狱啊！

……

下人房

一间房子，一排通铺，睡着七八个丫头。

“你睡这里吧！”一个圆脸小丫头拍拍身边的位置，对茵茵释放善意。

“谢谢！”茵茵对她点点头，抱着府里发的被子衣服走了过去。

“你理她做什么？”有人嗤笑，“你没听她的名字吗？”

“小翠！”

“一只鸟的名字。”

“嘻嘻”

“哈哈”

所有丫头都醒了，窃窃私语，眼睛时不时看向茵茵。

“喂，新来的，”有人不怀好意，“你知不知道在你之前的小翠是怎么死的？”

茵茵没回答，沉默的铺好被褥，脱下外衣鞋子就要上床睡觉。

“被拔光羽毛啊！”

“好惨的，哈哈，你一定很害怕吧。”

“说不定被吓哭了呢……”

茵茵背对她们躺下，无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