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穿过罩袍,笔直钻入女子体内,发出叮当脆响。
陆魏晋骇然一惊,两人作出相同反应,抬腿,乌龙出潭,双方对踹,借力向后闪去。
“偷袭,打黑枪,陆老板损招不少!”
挨了黑枪的女子,站定后解下罩袍,从中抖出一枚变形开花弹头。
她贴身水洗钨钢芊甲上,留有一道微不可查的白色弹坑。
此举倒解开了陆魏晋心头疑惑,原来穿了软甲。
有备而来,不好整。
“彼此,彼此。”
顶着女子鄙夷目光,他神情自若,将目光投向女子背负的一套泵压辅助械体。
铅灰色足肢械体趴在女子背后,宛若一头狰狞母蛛。
它的八条步足夹裹着女子双肋,狭长的透明口器直直插入女子后心,
褐绿色液体泵入心脏,体内力量源源不断产生,女子双瞳妖冶似火,侵略性十足。
这件看着邪性的外植装备,正是女子敢与陆魏晋徒手搏杀的依仗。
“句芒一体尖兵机!”
口中轻喃,陆魏晋心下惊疑不定。
无翼空兵虽说不流通于市,要真心想弄,付出点代价,陆魏晋也有渠道弄到。
可汴京军器监出产的句芒尖兵机,属专供军备,没有公门职位源码解锁,是驱动不了的。
原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给自己设套想打秋风,没曾想竟是衙门里的人。
莫名其妙,他平日打点也算到位,不至于有人要对付自己。
且女子也面生得紧,跟衙门口的那些人都对不上号。
心头思虑着,陆魏晋浑身气势有所收敛。
这些变化,被女子尽收眼底,这可不是她想要的。
于是言辞讥讽道:
“早听闻惠州军备界中的陆老板,号称是精明商贾中最能打的武夫。”
以面热、心狠、手黑,被冠以“红脸孟德”的浑号。”
“今日一见名不符实,别是怕了我吧?”
她手搅翠丝,脸色一转,扮起柔弱。
任她讥讽供火,陆魏晋自不理会。
这女子来历没弄清,还真有几分束手束脚。
“什么浑号?小娘子你估计是认错了。
陆某也就是一生意人,谈买卖可以,你要卖骚,那是找错人了。”
对方藏头露尾,陆魏晋也乐得装傻充愣,一本正经道:“最近腰不好,玩不了这些。”
女子装不下去了,面色一冷,“装傻?”
“这不是你先装的吗?”
“唉,那倒也是。”女子轻叹一声,颇为理解。
故作姿态,陆魏晋压着心火,冷哼一声,“小娘子如是衙门公人,若有公事,陆某自当配合,如若不是,恕不奉陪!”
他指明了对方身份,给出了化干戈为玉帛的态度。
按桌面下的规矩,对方该试探也试探了,不想撕破脸,自然是表明来历、目的。
那说明事情有缓和的可能性。
他也做好了破财消灾的打算。
如果对方不接招,陆魏晋也有备选方案应对。
女子柳眉轻蹙,对陆魏晋要求自报身份这个事,似乎感到很是为难。
不多时,忽的笑颜一展,“差点忘了!”
她望向陆魏晋似是想到了解决办法,笑盈盈道:“问我身份,你是个什么东西,脚地讨食的下贱胚子,你配吗?”
她笑得很美,美的刺眼,似有千般面孔,可无论那一张,都掩饰不了,心底对陆魏晋这类小人物的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