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翊翻看着病历,认真思索。专家组的检查十分全面,数据详实,绝对能媲美豆城的那些顶级大医馆,各项指标进一步坐实他进门那一望。
针对蓝霈璟的病情,两个专家组从不同的角度给出病危的结论,与天人小五衰之说有异曲同工之妙,放弃治疗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差不多已是命数。
剩下的,就是安翊需要选择了。
病历再详实,也有看完的时候,举着手中病历安翊陷入沉思。
权衡了良久,安翊似乎已没更多的选择,淡淡看了看王汝阳和李玉珍。
“付先生,老人的状况也不是今天才发生的。你们作为患者家属,已经悉知老人的情况。麻烦不小,治疗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事情没那么容易解决。”
“辩症上,两个专家组已经梳理得十分清晰,我这也不会有新说法。”
“从西医的角度,可以判定为综合机能衰竭导致的大限将至。然而,站在中医的角度,简单借用佛家的说法已是天人五衰之境。万幸老人神魂尚存,只是天人小五衰相,有一线生机。”
“不管怎么说,事实无法改变,这一切都是命数。专家组判定为病危,决定放弃治疗,也是情理之中的选择。”
既然伸手,总得说点什么,总得做点什么。对安翊来说,不是大事。
一直以来,安翊习惯把自己当成一名纯粹的中医,而且是古医,或者是修真界的医修,不过精通手术而已。
何况,手术并非西医专属的。
好在房间内不仅有位中医,还有位资深西医,沟通起来应该方便很多。
须臾,待付怀德等人慢慢消化了安翊给出的结论,才继续陈述。
“付先生,的确,老人身体最主要的不是病,按照通俗点的说法,也就是油尽灯枯,缺的是阳寿。在往下,就不是治病救人,而是在想办法延寿。”
房间内,落针可闻,仅余安翊的声音在回荡。声如洪钟,恍若一言一锤敲在付怀德心坎上。越听心越往下沉,心中悲苦肆意翻滚,脸色更见凄苦。
付怀德操着略有几分颤抖、几成抽泣的声音,急切问道:“安博士,难道就没有一丝可能吗?付某愿付出一切,无论多大的代价,恳请安神医费心。”
此时此刻,付怀德已经完全忘记了对安翊年轻和初见的质疑,也完全忘记了曾经的绝望。他那颤抖的声音,一如当门一跪的付卫华,虎目中隐隐有泪花在其中闪烁,满眼都是乞求和期盼。
王汝阳皱了皱眉头,并未多言。
“付先生,先不要着急下结论,世事无绝对。生命垂危是事实,但是天人小五衰还不至于与天争命,且容我与两位专家讨论清楚。有些困难总是需要想办法才能解决,毋须妄言,稍安勿躁!”
付怀德无法从安翊平淡的表情中读出点什么,但舒缓且略带沉稳的语气点燃了他内心深处的希望之火。
几句淡言,谈不上安抚,付怀德也算慢慢回魂,平静了几分。
病人当前,安翊没有继续在付怀德身上浪费时间,回身望王汝阳和李玉珍两位大专家。大概是太清楚情况,这两人未露异色,炒剩饭,哪能有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