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

没想到小孩长篇大论地铺垫，居然只来了个平淡而充斥着少年心事的结尾。

他想了想，换了个问法：“你觉得张小妹的失踪和她的那个秘密有关系吗？”

张灵玥迟疑了一下，“我不知道。”

这时她情绪稳定了，又警醒了起来，“你不用套我的话，我是不会说的。”

她自言自语道：“如果真有关，那就不是意外了，岂不是杀人？”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裴元的记忆最后停留在学校，极有可能阿信的失常也是在附近看到了什么东西所致，张小妹失踪前亦和工厂有联系，虽然样本量少，但工厂或许真的是个突破口。

张灵玥又把话题饶了回去，不依不饶道：“所以你来这干嘛？你在这里到底找到了什么？”

裴元指了指楼梯方向，“我来找人，顺便发现了一个小鬼头藏在这的好东西。”

“你这人怎么这样！”小孩气得跺脚，蹭蹭地跑上楼检查去了。

很快她又咚咚地折返了回来。

“你诈我，你根本什么都没找到！我做的标记没有动过的痕迹，你们大人都这么骗人！”小姑娘气得小脸通红，睁圆了眼睛瞪着裴元。

裴元自知理亏，尴尬地笑笑。

在楼梯间时，他就发现茶水间对面还有个小木门没上锁，直通外部，这样进入楼内就可以不需要通过外廊。靠近小门那边的地板比较干净，应该是有人常常从这扇门出入，把地上的灰带走了。楼梯上的踏步也比外廊干净一点，有些小一点的脚印，裴元就猜测可能还有以前的学生回来。

小孩子总喜欢找些僻静少有人知的地方做秘密基地，把不想让外人窥探的日记之类的小物件藏在这里。他原先只是试探地一问，没想还真蒙了个准。

“这个不算！我告诉了你想知道的，但你其实就是空手套白狼！”张灵玥眼睛一转，嘟囔道：“这不公平，我要换一个。”

裴元感觉有点好笑，“你想换什么？”

张灵玥早有准备，掏出手机说道：“把你的手机号告诉我，留个联系方式，如果你在这片发现了什么，你也得告诉我，这才公平。”

看着联系人里多了个号码，裴元的手机也配合地在拨号时响铃了，张灵玥才满意地收手，“如果你有什么和工厂、学校有关的新发现要告诉我，我已经预付过了。”

走前，她还不忘叮嘱：“你这么大一个人，要说话算话，也不可以偷偷拉黑我！”

天气终于转晴，太阳也从云隙透出微光。

裴元往工厂方向去，不出意外被拦截了下来。从外观看来，就是普通的工业园区，内有几个厂房，还可以看到靠近山边的办公楼和宿舍。整个园区冷清，但从花坛里精心裁剪过的植被能看出是园区仍在被细致地打理。厂房主要从坡屋顶的玻璃处采光，四面的窗窄小且位置极高，中间几个连廊把厂房串联成片。

现在是工作日临近午餐时间，园区里也没见到什么人走动，更没有听见机器运作的声音。裴元看了看门侧的停车场，只有几辆大货车和公家的小轿车在这停放，有两辆还是他家南陵那边的牌照，其他车位闲置，基本没几辆私家车正在停放。

裴元尝试借口入内，但保安恪尽职守地冷着脸，不发一言，往东侧的小树林一指。

此路不通，敬请自便。

本就只是试探，被拒绝也是意料之中，裴元没有过多纠缠。临近正午，他决定先返回去赶下午的车，把妹妹安全送回家后，再从长计议。

只听一阵机器轰鸣，摩托疾驰而去，学校和扬起的尘土就一并被甩到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