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怒视着为首男人,可一想到张怀安,她不得不褪去怒色,在脸上挤出笑容。
“大哥说的对,秋月一定会好好伺候哥哥们的。”
“哈哈哈,不错的小娘皮,有眼力劲儿”,老三凑到秋月身边,朝着后者的脖颈处贪婪地吸了几口:“哈哈,香,真香!”
……
“爹,怀安他……真的还活着吗?”
定州,一对人马在路上行走,一位国字脸且面带刚毅的中年男人朝着马车里的人开口问道。
“错不了,寄信之人将来龙去脉解释得清清楚楚,哪怕是假的,这一趟我们也必须得走!”
马车里,一道沧桑的话语徐徐传出,带着数不尽的落寞与孤寂。
“柔儿!”
摩挲着手中的画像,马车上的男人不由地低泣哽咽。
“怪爹,没能去及时救你。”
马车外的中年男人听到里面的动静,也是立即红了眼眶,低下头去,良久默默不语。
“滚开,你个臭叫花子!”
定州的风气远远不如运州,这里崇尚武力,说话也是不留情面的。
吐出一口唾沫,有个人一脸晦气的离去。
被他踢倒在地的,正是麻木地走出青冥山脉的张怀安,相比之前,他的脸颊上更是多了几道血色泪痕,周围的人见状都是躲闪不急。
“怀安,娘给你炖了血参鸡汤,你身子骨弱,多喝些……”
“怀安,爹跟你说,今天镇南边的高老头娶妾,你猜他多少岁了?上个月刚过完八十大寿……”
“哈哈哈,怀安终于好了,我张家麒麟子又活了!”
“怀安!”
“怀安!……”
“啊!”张怀安头疼欲裂,惨声大叫,双手不住的捶地,心拼好了又被撕碎,再拼好,再撕碎……好痛!
“是锅,要给瑶瑶买好呲的。”
“瑶瑶!”张怀安伸手去抓,却怎么也抓不住那个小小的身影。
“怀安,秋月姐知道是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但是,我就是忍不住!”秋月的身影也出现了,她轻抚着张怀安的面庞,眼中含着泪水,一脸深情。
“不要!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张怀安的头不停地磕向地面,不多时便是血迹一片。
“是个疯子!快,离远一点!”
周围人群生怕张怀安突然扑向自己,一个个如躲避瘟疫一般逃得远远的。
“活下去!”
张怀安看到了记忆里,所有的亲人都站在朦胧的光里,含着笑看向他。
“来人,将这疯子给扔到城外!”
城防过来了,两个人扛起张怀安,直到城墙外面才一把将其扔掉。
“妈的,再进来将你的腿给打断!”
两人拍了拍与张怀安接触的地方,嫌弃的踹了张怀安一脚。
不远处,李老爷一行人出现。
“找了这么久了,安儿你到底在哪里?”马车上的李老爷几乎快要绝望了,他甚至觉得这封信可能是假的,是有人故意戏弄自己这个丧女的老父亲。
“爹,前面一个乞丐挡在了官道上,要不要把他轰开?”
李老爷的儿子李武,那个国字脸中年男人,在外询问意见。
“乞丐就得受欺负吗?爹告诉你多少次了,对任何人都要持有尊重,你怎么就记不得?”
李武听着老爹的训斥,神情讪讪。
“听着,绕着点走,别伤到小乞丐。”
“是。”
李武自觉无趣,把视线转向让他挨骂的罪魁祸首。
“这个小乞丐看上去十四五岁的样子,怀安若是活着,也是十四岁了。”
想起自己苦命的亲外甥,他就心疼不已。
“嗯?”
李武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小乞丐身上,不经意间,他看到了一抹熟悉的紫色。
“这……这……”
李武都结巴了,他老爹本来也有一个紫色的储物戒,上面还刻着“破仇”二字,只是妹妹出嫁前老爹将其送给了妹妹。
而如今,这个蓬头垢面的小乞丐,手指上竟也带着一个?虽然戒指的大部分地方都被污垢所遮盖,可那熟悉的紫色却逃不过眼尖的他。
“爹!爹!”
李武连忙拍打马车。
“干什么?”
李老爷眼泪都没擦干,自己这个儿子真是个事精。
“戒指!那个小乞丐的手上有个紫色的戒指!”
“什么?”
李老爷快速从马车出来,直接飞向了张怀安,一把抓住后者的手,将其手上的戒指给强行取了下来。
“拿水和纱布过来。”
戒指实在太脏,他看不真切。
“哗哗。”
流水的清洗下,戒指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而在戒指的内侧,清晰的“破仇”二字映入眼帘。
“是怀安,是我的宝贝外孙!”
确定了真相,李老爷老泪纵横。
“安儿,我可怜的孩子,你……你怎么会成了这副模样?”
紧紧抱住张怀安,李老爷泣不成声。
看着自己的亲外孙满脸血迹,两眼无光,试问哪个老人能遭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