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

“你确定？”

没有回应。

穆勒突然有些胆怯，不知是不是因为气氛太糟糕的缘故，他也跟着多疑起来。

空气里的臭味一刻都没有离开他的鼻腔，好奇怪。

“好吧，那你自己小心一些。”穆勒有些无可奈何。

乌里尔体质特殊，尤其是瑞典事件以后，他的自愈力变得越来越强，这样的人，的确没道理生病。

但隐隐的不安始终萦绕在穆勒心头，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

午后的阳光懒懒洒上街道，寂静得连一辆车都没有，三人不得不步行抵达石料供应商——加纳先生的店铺。

这是一间位于街角的铺子，店面不大，老式双扇木门的把手上挂满铜绿。

亚利走在最前面，轻轻推开了门。

吱呀——

店内光线昏暗，货架、地上整齐摆满石料样品，还有一些已经完成的小型石雕，角落里则堆着尚未加工的原石。

空气中弥漫粉尘的气味，混杂一丝淡淡的潮湿，仿佛已经很久无人光顾了。

三人小心翼翼地走进店内，一阵微风吹起破窗帘，光影斑驳闪烁，照亮了柜台后一双战战兢兢的眼睛。

“你是加纳先生吗？你怎么了？”

亚利朝柜台前进两步，吓得男人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别，别过来！”加纳惊恐地大叫出声，“你是什么东西……别过来啊！”

他崩溃地几乎快要哭了，玻璃镜碎在脚边，口中含糊不清重复着乱七八糟的词汇：“眼睛，眼睛……鼻子，嘴巴，手，还有手……谁来救救我，没救了……”

外星金属“托卡”的来源，一定和这家伙有关。

穆勒回过头，看到乌里尔又在揉眼睛。

“亚利。”

他终于忍不住喊住了面前一动不动的少年：“我觉得我们应该离开这个地方，你和乌里尔都很不对劲……

亚利？”

毫无回应。

不安终于在此刻彻底炸开，穆勒下定决心强行带走两人，手却直挺挺穿过了亚利的身体！

恍惚间，视线像是蒙上了薄薄的雾气。

再一眨眼，他居然独自一人坐在雕刻家兰斯的工作室里，气喘吁吁，冷汗浸湿脊背。

兰斯夫人的尸体还在地上躺着，臭味和“幻觉”中的一模一样，只是回神后更加浓烈了几分。

我被空间传送了？

不，不对。

他摸向身下温热的皮革沙发，后背酸痛无比——一切迹象都表明，他坐在这里很长时间了。

“刚才发生的一切……是假的？”

怎么可能？他明明跟着亚利和乌里尔去了公园和警局，刚刚还在加纳的石料店里。

如果幻觉能做到如此逼真，自己又该如何断定，现在不是幻觉？

慌乱中，他碰翻了桌角堆积的一摞书籍。

几页草稿从中滑落，写满癫狂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