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男子汗味的侵袭,连眼睛鼻梁都看的清清楚楚,即便是细细碎碎的头发,也是如此。
心悸的同时,为掩盖慌张,徐青鸯正欲开口责问,但马上就闭了嘴。
近在咫尺的男同学,气质陡然间一变,提起自己才搁下的毛笔,如迅雷激发,在纸上落笔。
速度时快时慢,但在自己瞧去,更似是行云流水。
三分钟过去。
张澈搁笔告辞。
徐青鸯下意识点头相送,视线却忍不住落在白纸上,那一蹴而就的书帖。
【余告之曰:“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静静看了半晌,她又扭头看向赵孟頫原本。
看着不太像,但内里的气质,却格外的相符。
原来如此......
徐青鸯似懂非懂,抬头看向窗外,某人正慵懒着身子,走进那处小院。
忽然,对方猛然回头。
哪怕知道隔着玻璃以及这么远的距离,并不能看清自己,徐青鸯还是忍不住别过脑袋。
脸颊处浮现起一丝绯红。
片刻后。
她叹了口气,将书帖仔细收拾好,放进抽屉。
随后则是坐下,蹙眉沉思。
好似忘记了光阴流转。
日头渐西,暑热暂消。
再三婉拒吃晚饭的邀请,张家三口子终究还是踏上了归途。
等赶回半山村,已经差不多晚上六点钟。
大伯母沈玉芬招呼着到她那里吃饭,往常这样的时候也多,所以没有扭扭捏捏的推辞,坐下吃饭,顺带着说点闲话。
这样一来,顺其自然就说到杂志以及小说上面。
对对话,一家人才发现,张澈还不仅仅是千字二百的连载小说,甚至还有一本书等着出版。
面对着这探究的目光,张澈索性就是摊牌了。
“这是系列作品,目前第一部等着出版整本小说,估计就在这一两个月,连载的是前传。”
系列两个字一出来,就把桌上的人都给干沉默了。
感情这还是掏不干净的宝库?
但凡只要继续往下写,都能拿钱。
当然事实也并非如此,再高产的作家也不能保证,每一部作品出来,都是为读者所喜爱。
可张澈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家里人以为这个稿费有持续性。
这样才能把彩票得来的钱给洗白,甚至进一步将父母劝说留在家里,不去苏省点灯熬油拿寿命换钱。
“这事暂时也别往外说,窟窿还没填完,之前那事还没消声。”
大伯张秋生皱眉提醒。
欠了一大圈外债,这个还好说,时间不长,亲戚朋友不着急要。
就是之前那家,也就是按着线要钱。
二十五万,不至于家破人亡,但也能说得上一夜赤贫。
骤然乍富,难免引得想法来。
张南林点点头,深以为然,那是有苦说不得。
喝酒摔下来,外人都觉得冤枉,他虽觉得委屈,但还是咬着牙把钱给了,就想着事情到此为止。
农村人有时候的手段,可不简单。
吃过饭,一家三口人趁着月色,在田埂上往家里的方向走。
张澈看着月光下的秧苗,摇摇摆摆。
忽然出言说道。
“爸,妈,下半年就别出去打工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