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雷击木,专克鬼魅邪祟。
大斧能够依附其上,以其为躯,便代表召鬼印不是无用之物,是拥有携魂纳灵的神道法印。
法印纳灵有数,少不过数几,多可堪海量。
百年桃木,能够纳多少灵,通灵不久的小杖并不知晓,可它却断然不会放过眼前的机缘!
哪怕冒着被五全衍道人炼化归身,化为灵根的风险,它也要搏一搏!
“轰隆~”
又是一声震天雷响。
又是一瞬刺目电光。
还未睁眼的吴权,痛苦的趴在地上,“哇”的一声干呕起来,幸好肚中吃食消化殆尽,否则整个地下室都会染上污秽。
“我又没发誓,你劈鬼呢...”
“老天爷,行行好,我的错,不该骂你...”
两道旱雷,锤碎了吴权高傲的心。
若是再来一声,恐怕吴权会直接昏死过去,这般厉害,由不得他不嘴软。
...
柳头庙外。
碧流河一路向西,河面愈发宽广。
五里外,一道廊桥上。
一名身穿灰云道袍的修士,听见远方庙顶传来的雷声,立即慌忙的伸出手来,掐指推算。
“坏了!”
“坏了!”
“来迟一步,雷灵根机缘,没了!”
道士急跳脚,跺的廊桥咚咚作响,吓得河中游鱼逃入石缝,不敢探头半分。
寻了一年,他才推算出雷灵下落。
可近在咫尺,却被他人得了先机。
几声懊悔声后,掐指道士神色肃穆,眉头紧皱,算了半天,这才舒展开来。
“罢了,想要跺灾,必须赌一赌!”
念罢,他解开身后包裹,几番寻找,这才摸出一块浑厚粗狂的黑红面具。
将面具挂在腰间,道士脚步加快,健步如飞,跃跳一般,飞速往柳头庙奔去。
...
河源村,范家炕上。
“水鬼!”
“水鬼!”
睡梦中的魏垠口中不停念叨着‘水鬼’二字,被雷声惊醒的他,伸手往背后一摸,这才发现浑身已经湿透。
“水鬼?”
心悸的魏垠侧着头,想要回忆噩梦中的场景,却发现梦中模糊不清,记不起分毫。
白日里,商员外和村长已经担保,会将匠籍身份授予自家。
怎的自己现在依旧心神不宁?
水鬼,水鬼。
莫非正如吴权所说,当真有水鬼?!
可安村长,今日一见,不是好生生的坐在自家,与自己畅谈饮酒吗?
不对劲,不对劲...
有什么地方遗漏了,一定有什么地方遗漏了?!
若无水鬼,那吴权为何那般笃定?
莫非他发现了尸体?
不可能,不可能。
断然不可能!
尸体被自己缚入铁箱,沉入碧流河最深处,怎会这么快被人发现?
但...
万一呢?
眼下,商北在河源村,自己在村中积攒的名望恐怕作用寥寥,若真被吴权举报,断没有斡旋的余地。
莫非...
那吴权说的不是水鬼,说的是对自己的威胁!
“好胆!”
“好胆!”
这吴家不过河源村迁来外户,哪里来的胆子威胁自己?
魏垠浊眼一亮,仿佛回到年轻时在山寨中逍遥快活,杀伐果断的日子。
少时畅快,浑身染命。
现在颐养天年,儿孙满堂。
所谓因果报应,在自己身上滑稽可笑。
花甲之年的魏垠,刹那间,只觉胸中豪情万丈,只欲快意恩仇。
虽老,却不该束手束脚。
这碧流河,也该有水鬼了!
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掸去旧物厚尘,魏垠开箱取出油布包裹的陌刀,裹衣出门,往那吴权家去。
...
村长家。
一声雷声叫醒了熟睡的商比。
他循着雷声的回响,看着柳头庙的方向,疑惑非常。
紧接着,商徵小跑入院,三步并两步推门而入,着急说道;“爹爹,不好了,柳头庙被雷劈了!”
“柳头庙?!”
听闻此言,商北如坠冰窟。
“叫上关队长,去柳头庙!”
“这庙,不能让它毁了!”
事关女儿性命,哪怕与天抗争,也不能断了女儿闯过三伏之灾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