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用人的时候笑脸相迎,一旦发现没用之后立刻就转变态度。周冉这番作为文伮是瞧不上的。若让这样的人进了裴家,那也是麻烦事一桩。只是佟林纾对周冉极好,周冉这样记恨裴沂,不知是否会向夫人告状。
“她终归是一个未婚女娘,贸然打听郎君之事已经不妥,更不会去向母亲告状了。只是她说裴家欠周家的,怕是将来会让三兄难做。”原本的姻亲变成了仇家,理应是不相往来。却不想母亲却将周冉留了下来。若她真想缓解两家的关系,只怕裴恒那里就难做了。
“三郎君心仪之人乃是公主,这身份自然不是周娘子能比的。夫人就算再顾念旧情,也应知道如何抉择。”娶公主和娶普通女娘岂有攀比的可能性。
裴沂也知此事,只是这事佟林纾并不知情,反倒是周家占了先机。
“希望如此吧。”
玄月已过,初冬来临。一场秋风过后,整个院子都显得萧瑟些许。裴旸下朝之后,便一脸沉重的去了祠堂。自老夫人归来后,便一直留在祠堂。都说荣华虚妄皆是空,即便回到府中,老夫人也依旧不喜奢靡风华。
裴沂被请过来时,还有一些担忧。等她进了祠堂端端正正的跪在一旁后。一旁坐着的裴旸才看过来道:“你与太子到底是何时相识?”
裴沂道不过是数面之交,一是在蓝音寺,一是在宫中,再就是前日在集市见过。但集市牵扯到萧不离,所以她没说。
裴旸听了一会儿,也未发觉不妥,良久才道:“今日下朝之后,太子与我一道出来,还向我问及你的事情。”
近几日朝堂之上吵得厉害,因此事涉及到裴家,裴旸几乎不敢发话。大皇子一派倾向于先剿匪,二皇子一派倾向于先羁押官宏。太子两边都不偏颇,觉得可以同时进行。而很快由谁去又成了争论中心。如今圣上尚值壮年,牢牢把着兵权。几个皇子皆想借机分到一些权力。只是推荐了几名武将,都被人以各种理由否决了。直至下朝都没有争论出一个结果来。
裴旸作为当事人,于情于理都不在考虑范围内。故而太子与他说话的时候,他也颇为吃惊。但太子并非讨论坪县之事也未提及山匪之患,而是问他家中女娘可有受惊。
裴沂并未开口,她前日才见过陈文以,对方已知她无恙为何还会去问父亲。这般作态倒仿佛显得他很在意了。
裴旸也问不出所以来,他之前并不赞成裴沂与云家议亲,奈何佟林纾态度强硬,再加上裴沂命数不好,他也就不在意了。如今却发现与云家结亲倒是好事。毕竟阆王府中立,并不愿意介入几位皇子的夺嫡之争。他叹了一口气道:“皇家是非多,裴家并不愿参与。你以后遇到殿下,务必离得远一些。”
云家再如何,那好歹不吃人。但进了皇家大门,生死就不由自己了。而且牵一发动全身,搞不好会把整个裴家都赔进去。
“女儿省得。”裴沂点头。
到底是儿女之事,裴旸不好问得那么仔细,只坐片刻便离开了。
祠堂灯火幽暗,裴沂起身欲离开,一直跪坐在蒲团上的老夫人开口让她留下。
祠堂对于裴沂而言已经十分熟悉了,她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这里度过。如今再望向那些供奉的牌位,她发现每一个都有名字。这倒让她想起在庄子密室里看到的那个无字牌位。
“你阿父刚才来问老身那日是如何逼退山匪的,可见你阿父有了疑心。”老夫人道,她曾叮嘱过裴沂把这事烂到肚子里,自然也不会外说。但如今还是有风声走漏,可见那个庄子也不是死水一潭。
裴沂沉默了一下道:“我前日遇到萧将军,他也曾说殿下有了疑心。”裴沂未提及陈文以,只说是萧不离所言。
老夫人悠悠的叹一声道:“原是恩情一件,不要连累到他倒好。罢了,你即将议亲,以后离萧家儿郎远一些,也算是还了他的恩情。至于太子,你也莫放在心上。即便太子有心,也改变不了什么。你名声不好,皇家不会同意。更何况裴家不结党私营,更不会站队,自也不会有那般攀龙附凤的想法。”以裴家如今的地位,当真不需要去站队。
“你母亲所选的亲事虽不是良人,但到底家事不显,好拿捏。敲打一番,日后的日子也还有一些奔头。”这朝堂之事牵扯到女娘婚事,当真不耻。只是如今佟林纾当家,她也不便多嘴。
“是,祖母。”裴沂点头,她早已认命,自然不会去对太子有什么非分之想。更何况陈文以也并非真对她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