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之下，它那双碧绿的双目显得格外明亮，宛如翡翠般通透而澄澈，

“栩大人，这怎么……”百灵兽看到栩的眼神，满是爱怜与温柔，就像是看到那些正处于水深火热的人类一般，随即闭口不言，只得无奈叹气。

一神一兽一妖由此成为了伙伴……

自此，翡翠一直跟着栩，栩和百灵兽白日祛病救人，翡翠则只能变成小鸟待在栩的佩囊之中，待晚上再出来，慢慢地翡翠也修成了人形，只是依然无法接触日光，栩说总有一日他会找到克服阳光的办法，让翡翠亦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没过多久，人界便恢复了往日的安宁，人类为了报答栩，请求栩能在人界多待些时日，栩答应了。

可是不久后，神界便派人告知栩，限他三日之内将百灵兽带回神界，若是违期，严惩不贷。

栩舍不得离开人界，他还未走过千山万水、看遍这世间百态，但现在必须回神界了，回神界继续履行自己的职责。

“翡翠，你愿意同我回神界，还是待在人界，我希望你能自己选择，神界冰冷呆滞、不似这人界，春夏秋冬，变化万千，”栩面容露出些许无奈。

“你到哪里，我便跟到那里，”翡翠现已掌握人形幻化之术，外形化为一十五六岁的少女，容貌秀丽，只一双眼睛仍是碧绿色，倒也别有一番俏皮。

栩回神界的前一夜，安城中百姓设宴为他饯别，百姓们纷纷感谢他救了这人界、以及他们多么舍不得栩离开，栩总是面带微笑，眼神中依然满是爱怜。

从不饮酒的栩，那夜举杯痛饮，可是，就在他喝完最后一杯酒时，他竟口吐鲜血，翡翠旋即上前扶住栩，栩浑身无力，意识逐渐模糊，原本醉醺醺的众人忽地正色，从腰间拔出暗藏的小刀，团团围住栩和翡翠。

栩用尽所有力气对翡翠道：“不要伤……”

“人类终究是人类……，”翡翠冷冷望着这群人。

“翡翠小姐，可别怨我，我也是不得已啊，巫师称过几年，这安城将有疫病之灾，只有献出一位天神的生命给疫神方能化解此难，我这也是为安城子民着想，你放心，我们以后会大修庙宇，拜祭栩大人，”安城城主道。

“恩将仇报之人，多说无益，杀了你最省事，”翡翠现出利爪，随即撂倒众人，飞身欲刺城主，不曾想中途杀出一道士。

道士剑法精妙，灵力高超，实是厉害，翡翠明显处于下风，道士身前假卖破绽，翡翠竟信以为真，俯身直取其心脏，谁知那道士忽地扒开外衣，胸前露出一怪符咒，将翡翠弹开，道士随即剑指其颈，她怪自己太鲁莽了，如今连栩也救不了了。

城主缓步走向栩，竟从怀中取出一短刀，“栩大人，子民会记住你的！”随即挖去栩的双目，鲜血染浸了栩的白衣，毒药早已扩散到他的全身，随即，栩便化为白色的光芒，消散在空中，一位神就此消失了。

……

柳芸眼中满是愤怒，以及悲伤：“可笑吧，他到死都没想到会死在他最爱的人类手中，就因为一个巫师的胡乱占卜，人类终究是自私自利之人。”

裴子闲不知该说些什么，“既然栩是神，为何会轻易被人类毒死，这不太符合常理？”

“他们在酒中下的毒由噬湮兽的血制成，此妖之血，透明无色，对人类不起作用，但神饮之，必死无疑。”

……

看着栩消失，翡翠只觉此时置身于严寒的冰原，那寒冷无边无际，道士旋即挥剑欲杀翡翠。

只见一白影嗖的闪过，翡翠也不见了踪影，众人也不甚在意，总之大事已成，他们总算可以放心过日子了，他们继续喝酒高歌，似乎栩根本没有存在过。

一山顶之上，明月之下，一白兽正站在瘫坐在地的少女身旁。

“抱歉，没能救下栩。”

“你为什么不早来一步，或许栩就不会死了，为什么……”，翡翠厉声吼道，泪水却早已模糊了双眼。

“因果无常，无论结局怎样，这是栩的选择。”

“百灵兽，天帝不是神通广大吗？他能不能复活栩啊？他肯定有办法，对不对。”

“翡翠，你清醒一点，如今栩大人已是魂飞魄散，纵是天帝也没办法。”

翡翠缄默不言……

“你今后有何打算，我将回神界赎罪，如今栩不在了，我亦无法带你回神界，翡翠，就此别过，希望你照顾好自己，在人界这段时间，我很开心，再见！”

翡翠木然地望着百灵兽消失在月色中，她又变成孤身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