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臣少时有些小聪明，再加上别人的夸奖，便以为自己是真的聪明，一直到今天，还以为真的是异于常人，”李岩苦涩地说道，“可是见了这封信，就如同一叶扁舟见汪洋，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大智慧。”

听李岩竟然夸永历帝为“大智慧”，又说此前别人夸奖，李自成已然有些不开心，不悦地说道：“李岩，你的意思是，我们就要听这个永历帝的，和他联合攻打清朝不成？”

“正是！”李岩毫不犹豫地说道。

两人说话间，诏书已经在众人手中传了一圈。

李自成没有答话，看向其余人，说道：“你们以为呢？”

以刘宗敏、郝永忠、李过、田见秀等人有的主张联合永历帝，有的主张可以联合、但永历帝必须退位，还有的主张只和吴三桂共同作战、仅停留在军事合作层面，李自成听后均沉默不语，但脸色却是愈发难看。

就在这时，一直在一旁察言观色的高一功开口了。

“陛下，臣斗胆，觉得几位将军说错了。”

“高一功！这哪有你说话的份。”

话说这高一功本来是贺锦手下的参将，刚刚为了将沙盘搬进中军大帐，才得以进来，否则，根本没有参会的可能。

“哎！贺锦，让年轻人说嘛。”李自成尽力掩饰着内心的激动，但语速还是不由自主地快了几分。

“陛下，这……”

“说。”

“是，那末将就斗胆说了，有什么不对的，还请几位将军指正。末将觉得，万万不能和南明联合。俗话说，‘天无二日，国无二君’，陛下已经称帝，若何那朱由榔联合，谁为帝？谁为臣？”

在李自成赞许的目光中，高一功说得更加激动：“陛下称帝，天下皆知。但这来信之中，朱由榔仍自称‘朕’，称陛下为‘征西大将军’，由此可见，他朱由榔只把陛下当作他永历朝的一个将军，而非平起平坐的帝王。”

“说得好！”

还不等高一功话音落下，李自成就已然叫好，然后目光森然地扫视全场，在李岩和刘宗敏身上停留的时间格外长，随后缓缓道：“此事无需在意。朕绝不和南明联合。”

“陛下……”

李岩还想再说，却被红娘子一把拉住，道：“陛下英明，那是无需再说的了。”

李自成冷笑一声，看着红娘子说道：“朕自然英明，只是，恐怕你的夫君不这么觉得罢了。”

“宗敏，明日起，就让他……”

见李自成目光看向自己，高一功连忙挺起胸脯，朗声说道：“末将高一功，参见陛下。”

“好，高一功，就让高一功跟着你们一起商议军情吧。”

“朕等着你立天下第一的功劳。”

“陛下，天下第一的功劳自然是您的，末将岂敢？”

闻言，李自成哈哈大笑，看都不看其余的将领，转身掀开帘子，走到了后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