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杨芷的自报家门,场内对峙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
王纶见杨芷神情冷冽,不动声色地笑了笑,随即说道:“杨制使,可是人称‘青面兽’的杨芷?”
杨芷抬眼看了看她,点头道:“没错,正是我。”
王纶听后微微颔首,继续说道:“既然是杨制使,那咱们彼此也算是英雄相见,何必争斗不休?不如随我们上山寨,吃三杯水酒,纳还行李,如何?”
杨芷眉头一皱,冷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不耐:“你既然认得老娘,便把我的行李还了,比请我喝酒更好。喝酒就免了吧。”
王纶见状,倒也不恼,依旧保持着笑容,继续劝说道:“制使,你有所不知。我数年前到汴京应举时,便听闻制使的赫赫大名。今日幸得相见,岂能让你空手离去?不过是请你到山寨稍作歇息,聊几句,喝几杯酒,绝无他意。”
杨芷听到王纶如此言辞诚恳,微微沉吟,虽然心中警惕未消,但也不好再拒绝。
她点了点头,冷冷说道:“既然如此盛情,那我便随你们上山,喝杯水酒便罢。”
王纶见她答应,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随即朝手下人吩咐道:“既然杨制使同意,便还了她的行李,切莫怠慢。”
一行人带着杨芷过了河,顺着山道缓缓上了梁山的主寨,众人来到梁山泊的聚义厅内,王纶特意叫了朱桂也前来作陪。
厅内,左右摆满了交椅,气氛庄重。
左边四把交椅上,分别坐着王纶、杜茜、宋婉和朱桂。右边则留了两把交椅,专门为杨芷和林翀、方觉准备。杨芷被安排坐在上首,而林翀和方觉则坐在她的下首。
众人一一坐定,气氛一时变得微妙。王纶微微一笑,吩咐喽啰杀羊置酒,准备筵席招待杨芷。
“今日能得见杨制使,也是我梁山泊的福分。”王纶笑着开口,语气带着几分真诚,“来,今日我们不谈别的,只聊些江湖上的趣事。”
杨芷虽然脸上依旧冷淡,但看着眼前盛大的筵席,也不好再发作,只得微微点头,勉强接受了王纶的好意。
筵宴很快摆上,桌上摆满了山寨的山珍野味,烤得金黄的山鸡、清蒸鲈鱼、腊肉,还有一些当地的野果和美酒。王纶端起酒杯,朝杨芷举杯:“来,杨制使,今日我们一见如故,先干一杯。”
杨芷见状,也端起酒杯,淡淡说道:“既然王大当家如此盛情,那我也不便推辞。”
两人碰杯,酒过三巡,气氛渐渐活跃起来。
王纶举起酒杯,笑着指向林翀,向杨芷介绍道:“这位姐妹是汴京的八十万禁军教头,名字叫林翀,人称‘豹子头’。”
“因为那高太尉作恶多端,故意找茬陷害她,结果林教头被发配到沧州。在那边又出了些事,现在他刚到梁山。制使,你打算回京谋事,我并不是要拦着你,只是——”
王纶语气一变,带着些许沉重继续道,“我当年放弃文从武,最后落草为寇,也不是我的本意。你如今虽说得到了赦免,可高秋那家伙掌握了军权,她能容得下你吗?”
她看了杨芷一眼,继续劝说道:“不如你就留在这儿,我们一起分金银,吃肉喝酒,做个快意恩仇的好汉。你觉得怎么样?”
杨芷听了,放下酒杯,缓缓说道,“多谢诸位好汉的厚爱,洒家心里非常感激。但我在汴京还有一个亲眷,当年因为我的事连累了他,至今还没报答他。今天我必须回去见他,无论你们还不还我行李,我都得走了,不能再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