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女店主在现场发现的,看样式也一般,寻常人见到这种证物,下意识都会第一时间交给官衙,可她反其道将证物遮掩起来了。属下觉得有问题。”
尤乾陵这才侧目瞥过去。
“这会才呈上来,你是皮痒了……哈,捡的?可真会编。”
一直在边上黑听的闫欣听到尤乾陵忽转的话锋,眼皮猛地一跳,本能抬头看向尤乾陵。
那一刻,她看到了尤乾陵眼神中一闪而过的肃杀,惊起了她一声鸡皮疙瘩。
然而,这点肃杀却如同昙花一现,转瞬即逝。再看他还是那副慵懒的模样,好整以暇地端详珠花阴阳怪气:“随便在人书房里捡到个价值连城的祭天台随葬品?本王也想去捡捡看。”
元硕给吓了一跳,扭头立刻看向闫欣。
闫欣直觉怪异,心想平南郡王什么路数,这都能看出来。
那珠花的确不是她捡的。
而是她拿的,还是从瞿青已经僵硬了的手中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抠出来的。
在寻常人眼中,那珠花不过就是个女子头饰,再贵重也就是个装饰物。闫欣以为在祭天台之外,除了和当年祭天台相关之人外应当没人能看出来它的出身才对。
大魏崇宁十一年祭天台落成为始,对丧葬祭祀极为看重。普通人家哪怕没什么家底,在家人下葬之时也会随几件逝者生前几件随身物件。商贾官宦人家为显家底,办得要更为隆重,随葬品会定制偃偶,器具,珠宝,钱财,什么贵重就随什么。
这珠花闫欣第一眼看上去就不是寻常人家能有的,它是一只偃制的莺雀,是当年在天机阁底下发现的工匠为天机阁上的观月楼而制。然而工匠死在莺雀制成之前,便没有机会被筑上观月楼,最后成了天机阁底冤魂的随葬品。
这种小物件一般人看不出期间精巧,只有她这种常年接触机关之人才注意得到。更不用说它是从祭天台内带出来这件事。
彼时,她还不知道瞿青患癔症之事,她怀疑这是瞿青想告诉她,他帮她的事情败露,且被人盯上了。
自己千方百计要进入天机阁不就是为了这些鼠辈。
既然人家自己找上门来了,那她就把杀瞿青之人揪出来,也算是给瞿青一个交代。
尤乾陵轻敲了下旁边桌子。
“我们奉圣命来这里便是为查清瞿清异状是否和祭天台有关。元硕,任何和祭天台相关的线索,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不等元硕开口,闫欣主动开口。
“王爷,民女有话要说。”
尤乾陵闭目。
“说。”
闫欣松了口气,跪下回话。
“王爷,这珠花确实是民女从瞿青手里拿的,只因凶手就在宅子里,民女倘若没有第一时间将它带走,最后这珠花能不能到您手中都两说。”
尤乾陵:“哦?要本王说,分明是你为了这价值连城的随葬品杀人。这一件小珠花,可抵得上你在盛京雕上至少三五年的偃偶了。”
闫欣心道这小东西我也能做得出来,用不着偷别人。
“锦衣卫的仵作,应当很专业。能查出瞿青死在我到瞿家之前给民女一个清白。”
尤乾陵却紧咬不放,咄咄逼人:“你夜半出城,避人耳目到瞿家,谁也不能证实管家在将你带入瞿家之前,你未进过瞿家。”
闫欣皱眉,对方强词夺理,她也不想惯着:“锦衣卫办案难不成靠的是毫无证据的栽赃吗?”
尤乾陵冷笑,依旧淡漠地回道:“难不成要靠你这张伶牙俐齿的嘴?本王跟你说清楚了,光是你私藏证据,锦衣卫便可将你送入诏狱,让你的嘴把该说的全都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