蜕凡，于凡尘中蜕出己身，当跨越出这一步，就代表着从此脱离凡人这一范畴，开始要朝着成神之体演化。

蜕凡只是第一步，对于修炼之人来说，就像是炼体境界一样，是一个初始境界，只是这是成神之路的初始境界。

想到这里，杨阳忽然微微愣神。

他尘封的记忆仿佛被打开，一些人的面容忽然浮现出来，他这时才发现虽然只是过了一两年，但回想起来却是那样遥远。

那个将他引入修炼之途的俞大哥，在他的记忆中是蜕凡二层，而叶青与胡冉都是升窍境界大圆满，是他如今所修至的这个境界，而如今的他，也即将步入蜕凡了。

他仅用两年的时间，便走过了他们二十余年的路。

他蓦然回首，才发现自己竟已经能够接受他们的死亡，如今又为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人而有了执念，要去闯一闯轮回海。

只是不知道，当他闯过了轮回海之后，他能不能见到曾经已逝之人呢？亦或是他没有闯过，葬身在轮回海，永生永世化作轮回海的一滴海水？

有了莫君一路的相随，杨阳少了很多麻烦。莫君偶尔外露的一丝气息，便能震慑住方圆十万里的强者。只是杨阳还未至蜕凡境界，如今不能飞行，这为这一次的圣女城行程增加了许多时间，但是莫君似乎并不着急，他一路走过，看遍山川大地，似乎饶有兴致。

“莫大哥，你似有所感。”杨阳看出了莫君有所顿悟。

“天道，地势，人情。天道是这世界亘古不变的规则，地势是这世界时刻变化的事物，那人情又是什么呢？人的七情六欲，人的所思所想，对于世界来说又算什么呢？我直至现在，也未曾悟透。”莫君摇了摇头，眼神中有一丝疲惫之感，这一直是他所困扰的所在。

“人的七情六欲……”杨阳在一旁听着，只感觉到这其中复杂纷扰，其中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仅是一个升窍大圆满的修士，又怎么会解开绝顶高手的困扰呢？

“徒增烦恼罢了。”莫君最终留下了这一句感慨之言。

二人同行两个月，终究是到达了圣女城的边境。

这一路，杨阳跟随着莫君，见识了太多他从未见过的事物，听闻了从未听过的传闻，他的眼界在提升，他已感到自己已经适合踏入蜕凡境界。

杨阳透过地平线，能够远远的看见一座高达数千丈的宏伟雕像的头部，见到了她，杨阳知道已进入圣女城的领土。

圣女城有一座高达一千七百四十二丈的圣女石像立于城中心，圣女石像举世闻名，甚至许多外族都知晓。

这一路，莫君告诉了杨阳许多秘闻。

圣女石像并不是人为建造，据传是圣女逝去后以己身化作之物。

“人族圣女啊……”只远远一见那圣女石像，杨阳的内心就极为震撼。

“那就是圣女。”莫君的眼中仿若有时光流转，他仿佛回到了某段时光中，深陷其中。

杨阳在一旁，他很明显感觉到了莫君的异常，但他并没有多问，他已经明白莫君和圣女有所联系。

“瑶儿……”莫君的眼中满是痛苦，却只能克制，因为还有旁人在场。

这一次，杨阳并没有主动询问莫君与圣女有何联系，虽然他很好奇，但眼下并不适合打搅莫君。

莫君的思绪慢慢回转，他的表情逐渐恢复正常。

“你如今肯定已知晓我与人族圣女有所联系，却不知为何是吗？”莫君低声道。

“是。”杨阳点头。

“她叫宓瑶，是人皇后代之女，被风皇封以人族圣女之称，自出生便被风皇封印，直至天地第二大劫末才得以出世，统领人族信仰，重建世界秩序。”

“我是她的亲人……曾与她一同生活过一段时间，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我远离人族故土，生活在异域他乡，直至最近一段时间，才有机会能够回来。”

莫君的眼中满是深邃，他的眼中浮现斗转星移沧海桑田之景，时间仿佛在他的眸光留下许多痕迹。

“可圣女并没有子嗣不是吗？”杨阳早就听莫君说起过圣女的一些事情，他很清楚地记得圣女并没有后代。

“她的确没有后代。”莫君点头道。

杨阳不再说话，他明白了莫君与圣女应该是同辈分的亲人。

两人都不再说话，一直静默地前行。

杨阳的内心一直在猜测，莫君到底是圣女的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