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岳天青这般干脆,又出言威胁,其他人纷纷起哄,教游迅快讲。
游迅两眼精明的扫过岳天青,忽而站起身,拿过桌上的钱袋,笑呵呵道:“早听闻岳少侠相貌俊秀、武艺高强,今日得见,游某真是三生有幸。”
这话一出,酒楼里众人皆尽惊住,他们从未想过,众人议论半天的华山、岳天青,就在当面。
有几个刚刚说嵩山对的人,当即脸色一白,他们自恃武功比不过田伯光,要是岳天青真对他们出手,只怕是难善了。
接过钱囊,岳天青瞥游迅一眼道:“看来大名鼎鼎的千里眼、顺风耳,也不敢说自己的话就是真的了!”
游迅嘿嘿笑道:“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
“岳少侠当面、我的话就算真的,也会成假的。”
“巧舌如簧——”岳天青有些不喜,却依旧道:“坐吧。”
“说不出我的消息,那就说说嵩山上现在的情况罢。”
“能将消息卖给岳少侠,那真是小的荣幸了!”游迅嘿嘿一笑,坐下、也不见外,自斟自饮道:“话说尊父君子剑他们,已经上山近十日……”
“不过事情一直争论不休,天门道长和他那几位师叔吵的不可开交,衡山的莫大先生倒是干脆,直接替鲁连荣赔罪,说是他多嘴多舌,衡山绝无教岳掌门退位的意思,却又牵扯进费彬一事中。”
“嵩山后面找到过大嵩阳手——费彬的尸体,依剑伤断定,是被莫大先生以衡山云雾十三式所杀,莫大先生自是不认,几个月之前事,嵩山现在也无证据!”
“恒山派和贵派的亲事,嵩山一直决然说是败坏五岳清誉,令尊和定逸神尼他们自是不服,其他两派又各自分吵,又都怪左冷禅不该以令旗使其他掌门易位。”
游迅端起酒杯,小咂一口继续道:“几方就这般僵持,嵩山上面现在乱的很,只可惜游某不在相邀之列,上不得嵩山呐!”
他一脸向往神情,十分想上嵩山看热闹模样。
岳天青暗自思忖,要按他这般说,嵩山上现在确实够乱的,要是曲非烟身份再暴露,再抛出五岳剑法,只怕非内讧打起来不可。
暗戳戳的想着,岳天青又有些奇怪。
按理说依左冷禅隐忍、阴毒的秉性,直接大方认错,略过此事,大事化小、消弭在五岳之内才对,怎得闹成现在这模样,风声鹤唳、五岳和他声名都跟着扫地?
岳天青还在想着,游迅笑眯眯道:“岳少侠来此是为上嵩山罢?”
“要是能教游某上去,今日这些消息,也就不收你的钱了!”
原来是打这个主意,想上嵩山凑热闹,岳天青直接摇头说:“钱货两讫,多少钱,你自己拿就是!”
游迅闻言无视钱囊,笑道:“岳少侠,别急着将话说死嘛!”
“不如这样,你想知道的消息,都可以问我,我分文不收,只要你能带我上嵩山去凑凑热闹。”
他笑眯眯的,两只小眼睛狡黠如狐。
岳天青暗自一笑,自己晓得的秘闻比他多的多,怎会在他这里买消息?
眼见有几个刚刚说华山坏话的人偷偷溜走,其他人要么对自己忌讳莫深,要么眼中有所意动,想凑上来结交……
已得知山上大致情况,岳天青懒得多费口舌,自顾自打开钱囊一抛,几锭金子和一枚珍珠被抛出。
“嗖~”的一声,剑光一闪,只见五锭金子顿时变作十锭,珍珠也被切成两半,叮叮当当全掉在桌上。
这一剑招式众人难说精妙,却是出奇的快。
上一刻才抛出金锭,下一瞬便抽出倚桌长剑,切开五块金锭,豆大珍珠,犹自掉落在桌上,巧绝、锋锐、速度,缺一不可。
只一剑便镇住大堂内的江湖人士,暗道田伯光栽在他手上不冤。
“游迅,我晓得你号称‘油浸泥鳅,滑不留手’,不过我岳某人是使剑的,倒也不一定会滑。”
岳天青站起身,将剑收回鞘,冷声道:“下次再敢胡编乱造我的事,休怪岳某试试能不能切中泥鳅了!”
目露凶光睥睨着游迅,见他露出讪笑,岳天青径直走出酒楼。
几个呼吸后,大堂内冷峻气氛才为之一消,有人大感惊异,凑上来看这金锭,大呼神乎其技。
一剑劈开半空中的五颗金锭、还有珍珠,本就是神乎其技,尤为之难的是,金锭珍珠都未曾易位,还是掉在桌上,足见这一剑的锋锐,内功造诣定然不俗。
除却称赞之外,也有讥笑游迅作死的,还说甚么江湖之事无所不晓,当事人在他面前犹自卖夸…
游迅依旧笑呵呵道:“各位今日都是托我游某的福了,要不怎能得见这一剑?”
“电光一剑断五金、连指头大珍珠都是从当中劈开,两半一丝一毫也不差,莫说年轻一辈,就是前辈中也没多少人能做到罢?”
说着,游迅将珍珠举在众人眼前,又收拣起黄金,笑眯眯道:“不瞒大家说,岳少侠一进门,我就瞧出他气度不凡,认出七八分来,所以才故意试探,只是没想岳少侠性情如此生冷……”
他的脸皮甚厚,依旧恁与大家谈笑风生,还将见到这一剑的功劳,全都揽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