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发生的一切，远在天路的白军，一无所知。他最后一次联系小虎，还是好多天前，刚到拉萨的时候。他给他打了个传呼，小虎就简单回复了几个字，一切都好，问白军什么时候回来。

白军说他刚到，估计要待几天。小虎也没回话，就这样结束了对话。殊不知，这就是他和小虎的最后一次对话了。白军并不知道小虎所作所为的一切，他走之前是有告诉小虎的，让他低调，收敛一点，可不能故计犯事，自己不在身边，一个人，虽然有郭悦陪着，但是她是个女人，而且很多地方，远不如小芳，所以千万千万，别惹是生非。

但他哪知道，小虎所做的一切，导致现在的自己，已经进入拉萨公安的视线了。要知道，这里是地广人稀，拉萨说是一座城，但其实并不大，和内地动辄上百万人口的城市相比，实在是小的很。在这里找个人，难度要小的多。何况白军和小芳是用旅游的身份来的。住所无非就是旅馆，酒店。这样找他们很容易。

白军这些天，和小芳在拉萨其实过的很开心，他从来没有这么放松过。天很蓝，空气很好，一切都很惬意，长这么大，白军一开始每天都是在工作中度过的，每天上班下班，就好像机器上的螺丝一样，一刻也不敢松动，每天都是固定的，可是每天依然只能温饱。什么生活也没有就那么度过了自己的最美好的光阴。结果呢，被一个下岗，搞的一无所有，自己就好像一个块抹布，用完了，就随手一下，扔在了角落里。没人在意你是生是死，你吃不吃的上饭，没人操心，但是你过马路要是闯红灯了，依然要被罚款。你骑自行车带人了，依然要被罚款。美其名曰，为了你的安全。是呀，你是不是要被饿死了，没人关心，但却关心你的安全。简直是可笑。

自从下岗以后呢，他过上了另外一种生活，这种生活，他从来没想到会降临到自己身上，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好孩子，可现在看起来，自己感觉自己不是个好人，更像个坏人。直到来到这里之前，他还经常晚上做噩梦，他明白，那些所谓的噩梦，就是他内心里的良心在作怪，在鞭打他，是那些死在他手里的恶灵们，来讨伐他。虽然他一直认为，自己手里没死过好人，他们都该死，他们要么是吸人血的恶魔，要么是罪恶滔天的坏蛋。有时候白军自我安慰，觉得自己是个这个时代的侠客，自己是在除暴安良。但其实他心里也明白，自己根本的动因，还是一个字，钱。

钱是个好东西，你没有的话，就要想办法去弄。有的人，一出生就家财万贯，有的人呢，一出生就一贫如洗。起点是如此的不公，你只好去努力的奋斗，努力的去想办法让自己变的更好。拥有更多。可是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成功的。自从他第一次绑架小崽子之后，得到了一大笔钱，他就知道了钱的好处，做有钱人的好处。不过说起来，他觉得自己最对不起的也就是那个小崽子。那小东西虽然让人讨厌，但也不至于的把命丢了。要是有机会的话，自己一定要去给他上炷香。祭拜一下，他还依稀记得那个夜晚，自己去埋他的时候的样子。等回去以后，去那个地方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了。如果能找到，摆点果子，纸马香客。也许，他已经投胎了吧？这次他一定不会投胎到好家庭了。也许说不定都不能当人了，当个动物？当个动物挺好的，自己要是有下辈子，自己也想当个动物。

“你在想什么呢？”小芳看到白军两眼看着窗外，发呆，她就靠了过来。

软软的身子靠在白军的怀里。

白军笑了笑。把小芳搂进怀里。

“我问你个问题啊，你说人要是有来生，你会想再做个什么呢？还是当女人？”

白军温柔的看着怀里的女人，调侃的问道。

“哈哈，你怎么想到这个问题了？要是真有来生啊，我还投胎做人，我要做个男人。男人多爽啊，夏天光膀子，街上想蹲就蹲，能喝酒能吃肉。多好。还有，男人还能弄女人呢，我一直想尝尝，你们男人那边，是什么滋味呢。哈哈。”

小芳把自己说的都笑了。脸都红了，头钻进白军的怀里，笑的肩膀乱颤。

白军也笑。

“那你呢，你要是有下辈子，你准备投胎做什么？”

小芳一边笑，一边问白军。

白军思索了一下，他想过这个问题。不过还是第一次有人问他。

“我呀，我要是投胎，我下辈子就不当人了。男人女人都不好，太累，太猜忌，太麻烦。我当个动物。最好是当一只鸟，比如说海鸥，那样我就可以跟着船队，去远航，在辽阔的大海上，无忧无虑的飞翔，饿了抓点小鱼吃，困了找个海岛，礁石停在上面睡一觉，多自在。”

“你要当鸟啊，那也别当海鸥啊，你要当个老鹰，老鹰多厉害，谁也不敢惹。当海鸥，会被别的鸟吃掉的。到时候你就变成鸟粪了！哈哈。”

小芳又笑成一团。白军悻悻的跟着也笑，他还真想当一只鸟。不过自己想自己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很有可能自己当不了鸟。说不定的当猪，当狗，让人吃掉。以此来赎罪呢。

两个人嬉笑了半天，累了，白军让小芳在旅馆里待着，自己准备出去买点好吃的。

他穿好衣服，把手枪别在后腰。出了门。

他没想做什么。只不过带枪已经是习惯了。

买点什么呢，白军无所事事的闲逛着，他准备先买点吃的，这里的食物和他们内地的不太一样，你想吃个面条什么的，没有。大米倒是有，可天天吃，有点腻。

今天他想吃点好吃的。白军进了一家集贸市场，这里卖什么的都有。热闹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