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樱,走了。”
“哦……好。”
祝晚卿沿着原来的小径走,用手压已经有些许弯曲的灌丛野草。
回去的路走得轻松些,穆长樱也回归平静,随手扯了跟草在手里拿着转悠,也有心思回想刚刚的场景。
“喂,晚卿,你怎么就敢进那阿婆的房间啊。”
“村里的人都很质朴的,况且那房子里只有一个阿婆。”祝晚卿知道穆长樱有些害怕,“别怕,我不会让你陷入危险的,我所做的,都是有把握的。”
穆长樱听得直冒星星眼。
“呜呜呜,晚卿你真好。”
前方传来一阵轻笑:“我来到这里,不仅要守护整片林木,还要守护你们。”悠扬轻和的声音满是坚定。
她有信仰。
“那你是怎么判断那水能喝的啊,我都看见残渣了。”穆长樱瘪了瘪嘴,“我当时可担心了,深怕哪里冒出个人把咱俩绑了。”
“这地方偏得很,再加上这条路就没什么人走,不会有人绑咱俩的。”
“还有那残渣,是水没有过滤干净,里面是泥沙,或许还有微生物。”
“啊?那水岂不是喝了会拉肚子——”
“不会啊。”祝晚卿回味了一下那水的味道,“那水里一股子烧开的水沾上的铁锈味,还没喝就闻到了。”
“最重要的是,我相信村子里的人,他们都是善良的人。”
穆长樱却不这么认为,她时刻牢记着出门工作时妈妈的话,出门在外,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晚阳的光渐渐熄了,太阳完全隐入山后之前,两人赶回了村委会。
林甫然早就坐在桌前等着两人吃饭了。见两人回来了,林甫然就去厨房将温着的菜端出来。
穆长樱和祝晚卿在桌前落座,穆长樱拿开盖在饭上的饭罩子,捧起放凉的稀饭嘬了一大口,大半米汤没了,剩下湿漉漉的饭留在碗里聚成一坨。
“啊,爽快。”爬大半下午的山,身上出了不少汗,凉凉的米汤顺着喉管直达胃里,从腹腔散出的凉意扩散到全身。
“今天这么累啊。”林甫然被穆长樱的表现逗笑了,“收获慢慢吧?”
“和往常一样啊,和晚卿踩点完成地图嘛。”
“是呢,地图今晚又能多画一点了。”
“不过,”穆长樱思顿道,“我们下午拜访了一个老阿婆,她好可怕!”
“啊?”林甫然,面露疑惑。
穆长樱这副后怕的模样看着就像回家像家长告状的小孩儿,林甫然虽然疑惑,却只当穆长樱讲玩笑话。
这几天他把户籍资料大致梳理了一遍,村子里的人或多或少的血缘姻亲关系,是典型的族姓村落发展来的,大家知根知底,不会有坏人存在。
“你还记得刚来阳姜村我们看见的那唯一种花的小泥房吗?”
林甫然点了点头。那抹与众不同的艳色,在他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祝晚卿继续解释道:“我们选择的方向刚好在那边,就顺便去拜访了一下那位阿婆。”
“阿婆一个人住……住的偏远,生活条件也不太好。”祝晚卿放下碗问林甫然,“村里这样的孤寡老人多吗?”
林甫然回想了一下:“没有,不过很奇怪的是——这里中年男子的妻子很少上过户口。”
“昨天我专门去看了下六子家的档案,没看见她媳妇的信息。”
“所以李大姐说的话不是看不起嫁过来的女人,而是……”祝晚卿愣住了,脑海中闪过李大姐说的话。
而是事实。
‘女人都嫁到别人家了,谁还在乎她本来叫啥。’
对阳姜村的人来说,女人就是附庸,是哪个男人的附庸不重要,但她只能是附庸,所以她们连归属户籍都没有变迁。
麻烦。
用小钱换来的流水物品,用得着费心更换所有权人吗?
“不对,不对……”林甫然扶了扶眉,“从孩子的情况上来看,村子里没有看不起女人这一说。”
户籍上的信息和事实情况的不对等,让林甫然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是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