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妹因为这件事算是彻底撕破脸了，二丫头气得头也不回的背着没有卖出去的煤球回家了。余霞倒也不和她置气，高高兴兴的拿着钱到店里买了几块水果糖。这是答应了家里的老祖母和弟弟妹妹们，挣了钱买点能甜嘴儿的东西回去，这几块水果糖共花去一毛五，还剩两毛五，余霞想着母亲夜里经常挑着煤油灯缝缝补补，几个孩子虽穿得破烂，倒也干净。只是母亲那身蓝布衣裳，缝了又缝，补了又补，几乎已经没有地方再打补丁了。虽不当家，但也知道两毛五是不能买到做一身衣裳的布料的。余霞将钱和糖往衣兜里仔细放好，背着背篓高兴的往家走去，刚刚还饥肠辘辘的肚子竟也不觉得饿了，走起路来步步生风，好像得胜回朝的将军一样雄赳赳，气昂昂。

一踏进家门，几个弟妹就迎了上来，把余霞团团围住，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排行老二的妹妹虽长得矮瘦，却是知道关心人的。“大姐，妈妈中午做了玉米糊糊，吃起来可香了，我给你留了一碗蒸在锅里，还热乎着呢。”

余霞把水果糖从兜里掏出来，分给三个弟妹每人一块，三妹和小弟拿着糖，迫不及待的剥开亮闪闪的糖纸，然后捏着糖小心的放入嘴里，脸上洋溢着甜蜜蜜的笑容。

“二妹，三妹，小弟，糖纸可别扔了，攒起来折成蝴蝶，然后用线穿起来做门帘，我看五姨母家就有一副，闪闪亮亮的特别好看，我们也来做一副，好不？”余霞边将几张糖纸叠在一起边说到。

“好主意！”三妹和小弟欢呼起来：“我们也要做一副亮晶晶的门帘咯！”

“可是，大姐，做门帘需要许许多多的糖纸吧，我们要啥时候才能攒够呢？”二妹从锅里端出还冒着热气的玉米糊糊，“大姐，趁热吃吧。”

余霞坐到桌前，虽然她努力的扮成大人的模样，但身高，样貌却实实在在还是个孩子，她送了一口玉米糊糊到嘴里，模糊的说到：“不怕，大姐有赚钱的办法，以后赚钱了给你们买很多的糖吃，咱不就有糖纸啦。”

老祖母听到几个孩子的声音，也从她狭小的房间里出来，岁月带走了她年轻的容貌，太阳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许多皱褶的痕迹，她驼着背，弓着腰，头发几乎找不出一根黑色。余霞赶紧从兜里掏出两块糖：“老祖母，这是我今天捡煤球赚钱买的，您吃，可甜了。”老祖母接过糖果，嘴里说到：“大妹真能干，老祖母也能享您的福了。”

老祖母将一块糖装进自己兜里，另一块却放回余霞手里：“大妹，你肯定还没吃吧，这块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