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虚空中，一道雄浑的声音回荡，让玄奘止住身影。

定睛看去，一尊身材魁梧的金甲天神就在不远处。

“天蓬。”

玄奘一怔，随后轻声唤道。

“我还是想让你叫我八戒。”

这神威煌煌的天神，正是猪八戒，曾经的天蓬元帅，也是北极四圣之首。

一尊大罗金仙的天神，一身修为丝毫不弱于杨戬。

“你我师徒缘已尽，你应该继续做你的天蓬真君，统领北极驱邪院，雷部诸神。”

玄奘神色复杂，微微摇了摇头。

“回不去的。”

天蓬摇了摇头，威严的面容带着些许苦涩和落寞。

“猴哥死了，我想报仇，可我做不到，北帝不愿插手。”

“如今北极驱邪院有真武统领，雷部有普化坐镇，我反而成了多余的那个。”

“师父，我知道你不甘心，你也愤怒，我想和你一起，重走灵山。”

天蓬看着玄奘，目光之中的落寞化作坚定和决然。

他已经放下了曾经的执着，从奉旨西行开始，他就已经不再欠北帝的情了。

只是猴子的情，他却还不清。

作为最早的人族，他天赋异禀，但证大罗时，天罚临世。

他肉身被毁，元灵几乎磨灭。

女娲娘娘以七色灵石的灵机让他再生，也让他有第二次机会证大罗道果。

而那枚七色灵石，正是猴子的本尊，也是北帝自混沌带出来的。

所以，他欠北帝人情，后来进入北极驱邪院，为北帝驱使。

同样，他以猴子灵机再生，早已经与猴子血脉一体。

这也是他作为天蓬真君，却愿意被猴子欺负的原因所在。

当年灵山灭猴子，他愤怒欲出手，却被北帝禁足。

而这，也成了他难以抹去的疤。

自那以后，心灰意冷，无论是天河，亦或者是北极驱邪院，雷部，都不曾再回过。

或者说，那里终究不属于他。

他想做的，就是复仇。

而如今，他看到了玄奘所做的一切，这是他想做却未能做成的。

“重走灵山？你可知道，再上灵山，哪怕你是娲皇亲子，北极四圣之首，也不可能走出来。”

玄奘很严肃，这绝非儿戏，一旦决定了，就真的身不由己。

“我知道，可我也知道，师父你已经窥视到了某种混元道果。”

“这也是你重临灵山的底气。”

天蓬微微摇头，没有迟疑，而是深深地看着玄奘。

整个三界，除了混元，哪怕是那位号称混元之下第一人，与道祖共友的地仙之祖。

也没信心说稳赢玄奘。

三次证大罗道果，又三次磨灭大罗道果。

三生三灭。

这是第四次入大罗，近距离之下，八戒已经能够感受到玄奘身上隐隐散发的天道气息。

只有混元，才能够比肩天道。

而玄奘，明显已经窥视到了这一层次，这也是玄奘敢上灵山的资本。

他随时可能踏足这一境界。

一旦证得混元，就足以和如来抗衡。

可玄奘也知道，这看似一步之遥，却如同天堑。

他不知道自己能否踏足混元，所以已经做好破釜沉舟的准备。

这一趟是逼自己，踏足那一步，然后复仇。

若失败，则身死道消，神魂俱散。

“古今多少人踏足这一境地，远的不说，就算当世也有数位，弥勒，镇元子，杨戬，真武。”

“他们都窥视到了混元境门槛，可却无法逾越，弥勒和镇元子从洪荒至今无尽岁月，却没有更进一步。”

“我虽自信，却不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