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用,我听见他轻蔑的笑。
脑袋被死死的抵在草席上,无论如何也挣不脱,我侧着头,看见娘麻木的坐在一边,再也忍不住了。
说出了一句让我后悔了一辈子的话,我愤怒地冲他们大喊:
“你们就是一对奸夫和婊子!”
尖锐的声音回荡在屋子里。
如果上天能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我宁愿他把我的脑袋摁碎。
那天我没等到他大耳刮子扇我。
我娘听罢像疯了一样扑上来揪住我的脑袋,死命的抓着我的脸,撕我的头发。
我拼了命才挣脱出来,踉踉跄跄的跑到大街上,一直走了很远还能听见我娘的嘶吼:
“你给我滚!滚得远远的!你们爷俩个都是良心喂了狗的白眼狼!”
那是我自打生下来头一回挨我娘的骂,也是最狼狈的一次,我六神无主的走在大街上,再也没法安下心来。
两条腿不自觉地胡乱迈着,竟带我来到了村口,我看着平常坐的那块石头,二楞空空的家,还有快要下山的日头,心里一下子空了,我不知道该去哪儿,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我站在昏黄天下,心里盼望着那群欺负我的人能重新围住我,打也好骂也好,至少那样不会再是孤身一人。
天黑了,我想回家。
可我又害怕娘的撕打,畏畏缩缩的走到我家附近,里面没有男人的声音,只有娘和一只小凳子在门口,她胡乱的披了两件衣服,顶着胡乱的头发。
我怯怯的挪过去,不敢出声。娘背靠着墙,低着头,手里抓了一块窝头,我从她的脸上看不到一点血色,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地,什么表情都没有。
我走到她旁边,那块窝头掉在地上,娘缓缓地站起身,进屋里去了。
自从那以后,一连几年我娘就活得像个鬼魂一样,一双眼连个神儿都没有了。
直到后来张贵的到来,他没有像条黄鼬子似的在半夜溜进来,也没有像其他人一样,一进屋就饥渴难耐的解裤腰带。
他进来的时候带着一个人,一个叫我娘重新活过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