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问得一时说不出话来,琢磨着如何与他解释,三水忽而叹口气,“你小子也是够可怜的,你的编号是多少?”
我再次说不出话来,想着我脖子上的五个零直发愣,在我的认知里面,这种特殊的数字,譬如6666、8888都是有特殊含义的,就像你看到这种车牌号时候,会下意识认为车主很有钱是一个道理,于是,我在原地斟酌着是否要爆出我脖子的号码。
还没等我想出个结果,此时,三水说到:“算了算了,我知道那个也没用,不过,你第一次来,倒算是我和这陈哥倒霉了。”
我本来想反驳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感觉心虚,只能将想说的东西吞到肚子里面去,转头一看,发现旁边专注于查找线索的少爷,目光不知从何时转到我们这里,更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此刻,我愈发想念我铺着席梦思的双人床。
好在这两人很快将这一茬忽略过去,三水更是投入到搜寻之中,我见自己畜牲牛犊的身份暴露,索性破罐子破摔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之前说什么是游戏阿、新世界啊,现在你又告诉我,这就是在现实世界里,我真的搞不懂了。”
“游戏、新世界只是代名词,”一直没有说话的少爷忽而直起腰,对我说到,“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经被卷进来了。”
“我……”
我本想说点什么,少爷在这时弯下腰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我和三水慌忙躲到另一边的黑暗处,看着前方的拱形的洞口。
刚才我就在想,这里的光到底是从哪儿来的,现在倒是有了眉目,只听见地下的洞穴中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某种虫子聚集在一起攀爬的声音,紧接着,我听见类似于甲壳碰撞的声响,浑身上下泛起鸡皮疙瘩。
蟑螂振翅,还不止一只,在你的房间里作恶,关键还不知道它们到底在哪里,给我的感觉就是类似于此的绝望,我本来就很讨厌这种,此刻更是头皮发麻,恨不得立刻逃离。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看清了洞穴边上密密麻麻在爬的东西,那是一种我喊不出名字的甲壳虫,由洞穴内里的灯光反射,导致整个地下空间都被甲壳反射得亮堂堂的,此刻,我才明白一开始觉得像钻石般闪耀的是什么东西,我不由得感到恶心,为自己刚才那些幻想觉得荒谬。
此刻,一大群虫子犹如洪水般一波一波朝着洞穴深处爬去,几乎淹没整个地面,我实在忍受不了虫子爬过我的鞋,再者,这些甲虫实在大得有些惊人,前面锯齿状的角如同镰刀斧子一般,我忍不住跳脚起来,企图逃避。
“不要动!”
在我一只脚即将落地的时候,少爷忽然冲我喊道,“踩死了一只,恐怕会有别的虫子攻击你。”
“这些虫子又不是群居动物!”悉悉索索的声音太大了,我只好放大音量反驳。
“傻啊,你看这些东西是正常玩意儿吗?你要是趴在地上,立刻被啃光信不信。”三水立刻冲我喊到。
我无话可说,保持着单腿站立的姿势,战战兢兢地金鸡独立,到处爬的虫子,导致我连撑墙壁都做不到,只能以古怪的姿势保持身体的平衡,几度我以为马上就要倒地,又颤颤巍巍地继续保持原样,到后来,我几乎都佩服自己起来了。
话虽这么说,不过,这个姿势真的很累人,好在这些古怪的虫子很快的游走,我舒一口气,把腿放下来,才发现我整个人都在颤抖。
好景不长,我才松气没多久,马上听见劈里啪啦火烧的声音,我马上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东西,口鼻里也传来刺激性的气息,几乎同一时间,我大喊道:“不好。”
这么多虫子燃烧起来的味道不把我们熏死才怪,我立刻拽起身边的三水往洞口跑去,然后马上我遭遇了失败,以我们下来的高度,没有点东西垫着是完全上不去的,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
少爷已然掏出两块的被水浸湿的布条给我们,示意我们和他一样裹紧口鼻,在刺鼻难闻的气味传来之前,他朝我们做了个手势,让我们跟着他。
我虽然觉得不妥,但是眼下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用叠罗汉的方式上去,一时半会也够不着洞口,况且,在这样的情况下,谁愿意做最后一个人呢。
虽然我预估到少爷不会有什么好办法,但是他转身冲入焦黄的烟雾中,我还是被他吓了一跳,这和被铁线虫控制的螳螂有什么区别,可恶,我还真没什么区别,虽然脑子还在转悠这种情况的可行性,身体已经如同弹簧般冲出去。
哪怕带着湿布条,我还是不可避免地闻到一股恶臭味,我尽可能地屏息奔跑,跟着少爷的背影往前冲去,不知道跑了多久,我感觉大脑都宕机了,嘴中也尝到甜腻的血腥味,一路上的烟雾,我看不起四周有什么东西,模糊到看不清的人影成为我的指明灯。
数次,我感到坚持不住了,然后咬咬牙,又继续往前跑去,这个过程相当折磨,到后面,湿润的布条几乎被熏干,我又感觉到新鲜的液体透过布料沾湿我干燥的嘴唇,反应过来后,我意识到那应该是我的血,从眼角流出的血渗透过布条。
好一个七窍流血,在我即将撑不住的时候,少爷终于停下来,我还没来得及看我们究竟在哪里,立刻扯掉几乎将我窒息的布条,跪倒在地上剧烈咳嗽起来。
我一摸我的脸,果然一把血,我撑着地坐起来,用袖子胡乱擦了把脸,还好黑色的衣服也看不出什么血,尝试着开口,我才发现我的声音沙哑地好像十年的老烟枪,“这是什么地方?”
没人回答我。
一路狂奔到这里时,我也算明白了少爷的用意,虫子扑火烧焦的烟雾明显是由指向性的,能让烟雾如此快速的传来,那么背后一定有个风口,既然有风口,那我们几个就有救。
“这群虫子,到底怎么回事?”
“应该是气味引发的,洞里的亮光反射的光源,我猜测就是气味的来源,”我继续说到,“就像那种古代的火折子,我们打开了洞口,空气流通,可能那东西就燃起来了,气味也渐渐散开来,虫子可能就是这样被吸引过去的。”
“这些都是你的猜测,”三水说,“这些虫子也有可能是中蛊了,总之,那段路一定有吸引他们的地方。”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回头看少爷时,我发现他正在观察四周的石壁,那里留有一个仅供一人宽爬过去的洞口,黑黢黢的,也不知道通向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