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点吧。”

秋水看了一眼地上的饭，顿了一下，忽然抱起碗来，拿着筷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穆蓉默然。那方，秋水吃了好几大口，咽下去后，寒风吹过，他道：“这几天，你很累吧？”

穆蓉的视线落在灵堂的牌位上，冷风瑟瑟，她淡淡道：“没有了，累的应该是你才对了。我只是觉得有点……”说到这里，穆蓉的声腔叹出一口气来。

秋水默然了。

又一阵冷风呼呼吹过，吹的烛火摇晃光影暗淡，穆蓉蹲着。淡然着看向了那块牌位，道：“你说，我会不会真的是灾星啊……”

秋水闻言，从蒲团上起来，忽然双手重重按住了穆蓉的肩膀，他沉声道：“你，听着，不管别人怎么说，都不要听，我在你身边。会一直都在。”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穆蓉却也不大信然，只是呆愣呆愣的。她心中道：“阿于姑娘没了，穆汀兰也没了，如今又是这样。”

秋水道：“有我在。”

他真的能够保护得了她吗。不知为何，穆蓉心中隐隐不安，总觉得这偌大的侯府，似乎有哪里不大安全了。这句“有我在”也稍稍令她心安。可也安不到哪里去。

秋千水，并不喜欢她。

秋千水，只是“有一点点”喜欢她而已。

他这人说话向来也爱玩笑，也偶然轻佻……穆蓉笑了，惨笑。秋水看向了她，道：“为什么笑？”

这是惨笑。为什么惨笑，穆蓉摇了摇头，也不说了。

是什么时候，穆府书香文武书香好好一个族长，也需要“依靠”谁来活了。这种心中无所安的感觉，身在其中，好困顿。思及此，穆蓉道：“说个忌讳的话可不可以？”

秋水疑惑，道：“什么话？”

沉了一下，他道：“你说吧。”

“如果我哪天想走了，可不可以？”

说到这里，秋水心中一痛。他立刻阻止般道：“不许说这种话。”

“我是在说真话，可以吗？”穆蓉的眸子毫不转移地看向他。

“如果你累了，当然可以……”秋水这句话回答说的很沉，仿佛饱含不舍之意，又仿佛包含愧疚之情。穆蓉猜不透哪种是错觉。

她笑了，道：“好。”

秋水似乎在隐忍着什么，手上忽然一捂住胸口，他道：“下次……别再说这种话了。”

穆蓉扶住了他的手臂，道：“你怎么了？”

秋水也笑了，惨笑：“你是知道用话杀人的，别再说这种话了，令人痛心、令人心寒，明白吗。”

如果灵堂四下有人在，一定要指责穆蓉不可了。穆蓉也不大认真，她道：“好了。没事了。”

……

灵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