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舒被噩梦惊醒，回忆着刚才的梦境，她双手抱膝，眼中含泪道，“父亲…”

哭声将方旭惊醒，他揉搓着眼睛，将手机拿到身边，带着困意的问道，“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言舒抹去眼泪，拿过手机，看着方旭问道，“你还会离开我吗？”

方旭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一惊，困意也顿时消了了个七七八八，他吞咽了口口水，不是很坚定的回道，“不会…吧…”

“什么叫不会…吧？”言舒失落的看着方旭。

“未来的事情，我也不能确定。”方旭似乎在打马虎眼，他没有信心，现在言舒无论是在事业上，还是其他方面都领先他一大截，他自卑了，怯懦的不敢迈出那一步，就像方明说的那样，他就是一只躲在下水道里的老鼠，墙角的蟑螂。

可言舒不想再等，她直接了当的说道，“方慕言，你愿不愿意和…和老娘交往。”当话说出口的那刻，堵在言舒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滴。

方旭甚至不敢隔着手机去直视她，又怎么可能答应，他眼神躲避，内心挣扎，他已经伤害了言舒一次，又怎么可能伤害她第二次。

怯懦仿佛是每个人都天生自带的，当我们面对两个选择时，总会纠结彷徨，我们害怕选错，害怕伤害，所以我们会逃避问题，但这就是赤裸裸的不负责。

方旭爱还是不爱言舒他自己明白，他心中有愧，他又一次选择逃避的挂断电话，然后把手机丢向一旁。

凌晨的街道，路边已经有早餐店在准备一天的工作，扫地工人拿着扫把，“刷刷”声在耳边回荡着，时不时一辆汽车从旁边急驰而过。

方旭穿着单薄，行尸走肉般的走在路边，他内心挣扎，似有无数小鬼缠身，啃咬着他的精神，路过一家烟酒店，他掏出一百元现金，买了包19，撕开包装纸，蹲在路边，看着车来车往。

拿出一根烟吊在嘴上，他没有点燃，因为忘了…买打火机。

就这样一直蹲到天亮，蹲到白领上班，学生上学，身后一家早餐店生意格外火热，队伍都排到了他身旁。

方旭站起身往旁边挪了挪屁股，继续发着呆，也不能算发呆，他如同看电视剧一样，回忆着二十七年的过往，真是弹指一瞬，从和言舒一起长大到她哭着上飞机，在机场窗口留下吻痕，写下，回来娶我。

再到认识白远和司念，在白远的撮合下他和司念在一起，并在许昌度过两年多私奔生活，直到送别司念，回到南京，在宴会再一次看见言舒，在然后那三个吻两个牙印，他到底有没有对言舒动心？他自己也不知道。

一道火光将他的烟点燃，一位大叔坐在方旭身旁，给自己也点上一根南京，“小伙子，有心事？看你坐一早上了。”

方旭朝里吸口，顿时被呛得不行，剧烈咳嗽起来。

大叔拍拍他的后背，笑着道，“第一次抽烟？”

方旭点点头，嗯了一声。

“慢慢学，人嘛，凡事都有第一次。”大叔深吸一口，吐出烟圈，将刚买来的包子递给方旭一个道，“来尝尝，他家包子味道不错。”

方旭摆手拒绝了。

大叔也没多做谦让，大口咬了起来，“有啥烦心事和我这个陌生人说说，说出来说不定会好受点。”

方旭想了下，与其压在心里，得不到答案，不如说出来让他人给个主意，方旭上唇微动道，“大叔，你说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感觉。”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什么感觉。”呲，大叔挠着头，思考着，突然那大叔朝后叫道，“老婆子，你出来一下，我这里碰到点棘手事。”

“我还以为啥，不就是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吗？”大妈用着围裙擦拭着手上面粉，坐在方旭另一旁，指着身后回屋的大叔道，“你看他，长的不帅，也没钱，我看小伙子你抽的是一百的19，我家那口子这辈子抽过最贵的不超过五十，但他给我买的一束花就要一百多，你说着是不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