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亲眼看见他们三步一拜，五步一叩首，额头都已经渗出血迹，仍然是一副虔诚模样。

“心智并没有受人蛊惑……”他稍稍感应后，不由心神微微震动，对这所谓神祇又是多了几分忌惮。

能将一个人潜移默化变成这般虔诚，却又做出如此荒诞之事。

骨肉分离，本就是人间至痛，甚至于这些人不仅没有反抗，反而像猪猡一般跟着三两人，去向西戎贵族奉献自己的生命。

赵成深深吸了口气，继续跟随那些人向前。

不多时，几队人马汇成一处，人又多上几倍。

但除却马的嘶鸣，没有半点嘈杂人声。

随着人群逐渐壮大，路的尽头一由白色岩石堆砌而成的高大建筑显露在众人眼中。

赵成看到人群骚动片刻，随后异族诵经声从中弥散开来。

所有被带来此地的西戎平民，皆是面色狂热，双手在胸前合十，颂着同样的经文。

近乎于一步一叩首，任由额头鲜血滴落。

“这……”望着这条血色道路，赵成近似叹息，“怪不得，这西戎贵族同平民为两个阶层。”

整条路，尽数为鲜血染红。

人群身后，一片殷红，身前，则是红褐色……

被那些神祇蛊惑，视单于为神灵化身，又心甘情愿将身心以及后代尽数供奉。

说不是一个阶层，却也算的上赵成说的较轻了。

禁锢了全部思想，这分明是猪狗同人的区别。

同为人族，赵成却是不禁有些悲哀。

神灵他没见过，但他却是见过单于。

赵成隐藏身形观察这一建筑周遭。

中央白石堆砌而成的池塘，内部满是红色液体，周围十几个衣着华丽，手持怪模怪样号角的僧侣。

而更远处，则是散乱的房屋，以及周遭戒备的西戎兵士。

赵成心中默数，不过百余人，但那些兵士气血却比起先前秦地战场中的高上不少。

大抵有着自己亲卫的水平。

“应该是这单于本部的兵马……”赵成心思转动，小心避让一旁训练的西戎兵士。

要是换成他筑基前，恐怕应付不了这么多人，但现在，却要看看他们应付不应付得了自己了。

那些孩童，赵成没有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的爱好。

转了一圈，他心中有了底气。

这单于，自己能杀。

至于之后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吧。

赵成自己并没有把握能将周遭平民尽数劝服，说到底这里不过是一蛮夷部落，来此击杀单于，同时避免那些孩童死去，已经是自己能做的极限了。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

“呜……”赵成见那几个僧侣吹响手中号角，稳了稳心神。

营地大门打开，西戎骑兵带着那些平民涌入营地。

一切显得肃穆而沉静。

“这是……”赵成余光瞥见一人，垂下头不住将注意放在那人身上。

心中却是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