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营寨，赵成一边和白甲已交谈，同时扫视周遭兵士。

果真，这一营寨附近，尽数都是秦国士兵，盔甲上尽是磨损痕迹，甚至从营房走过时，还能听到秦音哀嚎。

同白甲已的交谈，也让赵成明白了当前战况。

进入西犬丘后，秦君以及周天子军队直捣黄龙，同丰王，也就是所谓的大单于交锋不下三次。

正面战场一路势如破竹，渡江之后却是遭了丰王麾下袭击，又有那所谓祖神之力。

攻势一再受挫，最终只能依着江边结寨成营，勉强抵挡丰王攻势。

落得如今这般进退两难的下场。

当然，这是面对麾下士兵的说法。

赵成同白甲已进入营帐，左右无人，他终于得知伫立不前，却也不整军后撤的真相。

“那西戎的祖神，对此地秦人，以及周天子的兵马施了法术。”

白甲已无奈苦笑，露出甲胄下的皮肤。

赵成悚然。

只见那甲胄遮掩处，已经有了青黑色的纹路。

同先前所见西戎兵马面上图腾近似。

“所有人都有？”赵成不由问道，“那大军军心……”

白甲已摇了摇头，但说出的话却是让赵成心底一凉：“天命五两，已是面色青黑，宛若西戎之人，天命不足五两的，图腾纹路潜藏，并未丝毫显露。”

“那大父，以及秦伯……”赵成继续发问。

秦伯，是这大周大夫，此地大周兵马的统帅，同样跟赵成有血脉之亲。

白甲已沉重的点了点头。

“他们神志虽在，但面容同那些西戎单于别无二致。”

赵成想过很多理由，为何攻势受挫不后撤，但见这营帐齐整，显得犹有余力，却没有想过会是如今这种危机四伏的情况。

他刚来西犬丘，见过的老者便是这般情况。

直到最后屈从于此地的神祇，再无脱身机会。

“可有解决办法？”赵成苦涩出言。

如果是同人争斗，他还有几分把握，可这关乎神祇，当前自己却无能为力。

“如果说，能让秦大夫缓过来，说不定能唤来周天子之力，挡住侵蚀。”白甲已试探说道，“但……”

“缓过劲来……”赵成还在揣摩白甲已言语意思，营帐外传来雄浑号角声，紧紧伴随着的，是大地的微微颤动。

“他们来了。”白甲已猛然抬头，拎着劲弓走出营帐。

赵成跟在身后，只见日头被阴影笼罩。

原本仅是一只，便成了秦国梦魇的蝉拉化神异兽，此地遮天蔽日。

为首者，甚至足足高了棠离虎所化的猿猴种一身有余。

大地震颤，树木被那高大异兽连根拔起，扔向赵成所在营寨方向，一切好似末日来临。

“滚。”中军位置传来雄浑声音，那树木被一层薄膜悄无声息磨成粉末。

又有人声浩荡，从中军传出。

“虎，虎，虎！”

无数箭雨自中军处泼洒，裹着军伍血气冲向那浩荡异兽。

有的犹如泡影般消散，有的胸膛中箭，血气弥漫下化作萤火。

为首的猿猴种随意抓住一只耗牛种挡在身前，直到箭雨停歇才慢慢消散。

意味深长的话语回荡在半空：“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