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白甲乙领命之后,二人进入营帐。
赵成扫视其中,一张皮制的硕大地图挂在营帐中,为首的是一身穿黑色甲胄的中年汉子。
凤眼,厚鼻,宽额。
一股子生冷硬倔的感觉扑面而来。
倒是同前世所见兵马俑有几分相似。
不出所料,这便是赵成此身的父亲,秦君,赵仲。
而赵仲旁,则是一形容清瘦的汉子,一身长袍,面色忧愁。
二人面相有几分近似。
正是秦伯。
赵成没有想到,原先一人抵挡这西戎诸多异兽的,居然是一个清瘦之人。
这两人正对着地图讨论着,秦伯手中拿着先前赵成所得的密信。
听到动静,秦伯回头,看见赵成后勉强笑笑:“侄儿,你来了。”
秦伯和赵仲是血缘之亲,一人受封秦地,一人在周天子手下任大夫一职。
“叔伯。”闻言,赵成抱拳行礼,“大父。”
听到赵成声音,那没有回头的赵仲叹了口气,扭过身子,面色复杂:“你不该来的,让你兄长来才对。”
“兄长该来,那我自然也该来。”赵成摇了摇头。
有自己在此地,当前又不是必死之局。
“一股子犟劲。”赵仲无奈叹气,“若那封信当真,那就陪着我们一起送死吧。”
赵成心念一动,刚想问话,却见秦伯皱着眉头上下打量自己。
“侄儿,你没听到过那声音?”
“声音?”赵成闻言,心神一转,试探性问道,“叔伯说的,是此地神祇那耳畔低语?”
先前他遇一稿京老者,便听其说过,此方天地神祇注视无处不在,但从未听过耳畔低语,赵成也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但秦伯所言,却是让赵成回想起此事。
回想西犬丘的经历,他还真没听过什么低语。
“那侄儿还能离开……”秦伯却从赵成口中猜测出事实,面色又是有些凄苦,犹豫看向赵仲:“兄长,现在还有机会。”
“不必了。”赵仲叹了口气,面色有些冷硬,看向赵成,“你可会怪我?”
“莫要打机锋了。”赵成苦笑,“大父,叔伯,当下情况究竟如何?”
“我来是为了带着一起走,又不是专门过来送死,何必如此悲壮。”
“死局。”秦伯晃了晃手中密信,“那丰王三日后要再血祭祖神,再来一次,恐怕营中哗变反复已是定局。”
“血祭祖神……”看着两人面上爬满的青黑图腾纹,赵成开口问道,“若我能挡住这三日袭扰,叔伯能否力挽狂澜?”
“挡住三日,恐怕也来不及了……”秦伯轻叹。
若能挡住三日,他能借助周天子之力驱散神祇注视一次,但那接下来的血祭,却会让他所做的一切皆化为无用功。
到时候,所有人的心智都会被扭曲,整个军营皆会不攻自破。
甚至于倒戈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