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商业伙伴告诉我的！想不到吧！”

“啊？”

“我知道你只是想把这当做一次普通的就餐，穿着也这么平民化，好让我不那么紧张，但我实在不想辜负你的好意，所以我精心打扮来赴约，我知道你只想保持当个普通人，可是宝贝，你的气质，身上的闪光点，如同亮晶晶的宝石，是无法在石块堆中隐藏的~”

“你——”

保安恭敬地向卡尔，和他的女伴弯腰致敬，邀请他们进去。

“先生，女士，请进。”

就这样，糊里糊涂的卡尔，被穿着黑色晚礼服的美女强制挽着手臂带到了大厅的座位上。

“嗯？嗯？”

当卡尔就坐后，仍旧搞不清状况。

“我们认识吗？”卡尔的眉头皱起来，两条眉毛似乎在打架。

“现在认识了。”这个美女从精致的手提包中，拿出了化妆盒，在疯狂补妆，往脸上扑粉。

“我甚至不知道你的名字！”卡尔压低了声音，使得这声在大厅的钢琴伴奏乐曲下，让周围的顾客难以听清。

“实在抱歉，但我有必须进来的理由。”美女对着小巧的化妆镜在涂抹口红。

“什么理由？”

“你没必要清楚。”

“那我就要大声喊了。”

“啪！”化妆镜在美女的手中合上，发出声响，她的神情无奈，就像是鞋底被口香糖黏住，甩都甩不掉那样。

“哦你们这些蠢男人，就不能消停会！抱歉我不是在针对你，总是有很多人贪慕我的美色，想知道我的姓名、电话和住址，念念不舍来骚扰我。”

“可——是你先贴上我的？”

“赛琳娜，叫我赛琳娜。”

“你的理由？”

“我已经告诉你，我的名字，你还不满足？”

“可是——”

侍者拿着菜单过来，也无意间打断了卡尔和赛琳娜的对话。

赛琳娜已经补妆完毕，容光焕发，黑色的眼线让她的瞳眸看上去更加深邃神秘。

“我有些事，恕不奉陪，等会再说吧。”

卡尔目送赛琳娜踩着高跟鞋离去，她就像只黑猫一样，轻盈得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动作丝滑到卡尔甚至想不出任何手段来挽留。

侍者和卡尔面面相觑，气氛有些尴尬。

“嗯······菜单给我，我看看······”

“两份焗蜗牛，小羊排，海胆，烤南瓜，蔬菜拼盘，一瓶红葡萄酒。”

卡尔随便乱点了几个菜单上的菜名。

“几分熟？”

“什么？”

“先生，小羊排您需要几分熟？”

“几分？不能全熟吗？”

侍者的脸似乎略微扭曲，面颊在抽搐。

“好的，先生。”

当侍者离去，卡尔开始用超级能力，“正大光明”地监视赛琳娜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赛琳娜为何要凑到卡尔的身边，一同进入这家豪华餐厅？

当看到赛琳娜自来熟地坐到某个中年人的旁边，无视他女伴的恼怒敌意，以及之后那个餐桌上如同野马脱缰般的发展和后续，卡尔便清楚了一切。

原来，赛琳娜不知通过哪个消息，得知了哥谭本地艺术展览馆的馆长要带着新女友来这里就餐，为了同馆长搭上话，赛琳娜一直在寻找机会。

而赛琳娜原本的搭档，不知出了什么事情或者差错，爽约了，这家只允许社会上流、或者有一定经济能力的顾客前来就餐的豪华餐厅，雇佣的保安团队，又要求赛琳娜出具资产证明，否则禁止入内。

这样无怪餐厅老板这样做，总是有些贫穷但美貌的贫民窟女孩，孤身一人来这里碰运气，想要搭讪富豪，给餐厅制造麻烦。

赛琳娜拿不出资产证据，原本她脖颈佩戴的宝石项链，也被眼尖的保安鉴定为假货。

因此，她无奈出此下策，自来熟搭讪了卡尔，混入了豪华餐厅。

借着卡尔的掩护，进入这个餐厅，就是赛琳娜的目的，而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下一步就是和艺术展览馆的馆长搭讪，自然没有卡尔的事情，也不需要应付卡尔了。

“唉。”卡尔遗憾地摇头。

卡尔与这个餐厅的风格，和其他顾客体面精致的打扮，格格不入，但并没有人来找卡尔的茬。

突然，餐厅大厅的一处，赛琳娜所在的位置，吵嚷喧哗起来。

“你这个婊子！滚！滚开这里！你怎么进来的！保安！”

馆长的女伴，掷出酒杯砸向赛琳娜。

而赛琳娜只是轻描淡写，偏头，便躲过了这次馆长女伴破防后的粗鲁袭击。

“如此无礼，你的教养去哪了？”

赛琳娜毫不收敛她的敌意。

馆长这个中年人，急得满头大汗，下不来场。

“赛琳娜，我······”

馆长用求助的眼神望向赛琳娜，尽管馆长对赛琳娜的好感更高些，但现在的局面，却让他有些下不来台。

赛琳娜并不想咄咄逼人，她的真实目的并不是表面上那样，横插一脚抢男人，她也不屑于那样做，她有她的野心。

“算了，罗德，看来这里不欢迎我，我这就离开。”

馆长懊恼带着遗憾地目送赛琳娜窈窕的背影离开，当保安过来询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时，馆长带着些许怒气，制止了他那还对着赛琳娜离开的身影喋喋不休指责的女伴。

“别多嘴了，你这泼妇！我们完了！”

“泼妇？你刚才看不见吗？是她——”

“看？看见什么？她只是恰巧来用餐，发现我们，来打个招呼！”

“谁知道她怎么进来的！她就是为了见你混进来的！”

某种程度上来讲，女人特有的第三者雷达，生效了。

馆长指着在卡尔所在餐桌坐下的赛琳娜。

“她有约！瞧！”

“那个男人穿的如此普通，说不定也是混进来的！”

“闭嘴吧你！那些保安可不是瞎子！混进来？混进来他们也无法坐下来吃饭，就连我也要提供资产证明，还要预约，才能带你进来！别把其他人都当傻子！”

那边的争吵逐渐压低了声音。

而这边，赛琳娜一屁股坐在卡尔的对面，开始拨弄她贴满碎钻的手机。

明明这一切都是赛琳娜引发，开始尴尬的，却是卡尔了。

当侍者终于推着餐车，为他们上了晚餐，还点燃了香薰蜡烛，附带这个时节尚还沾染水珠的鲜花，卡尔的尴尬更强烈了。

明明卡尔没认识赛琳娜多久，却已经看上去开始和她约会，吃上烛光晚餐了。

哦，顺便一提，刚才在韦恩庄园吃过的那顿，也能算晚餐，卡尔现在虽然不需要进餐，但倘若真的进食，无论多少食物也填不满卡尔的胃，进餐对于卡尔而言，满足口舌之欲，享受美食，意义更多过生理需求填饱肚子。

“你不吃？”卡尔将叉子在焗蜗牛的壳里，搅来搅去，叫人看得食欲大减。

赛琳娜终于舍得从手机上移开视线，略带嫌恶看向卡尔身前一塌糊涂的餐盘。

“我不饿，我是素食主义，而且要保持身材，我吃些蔬菜就行。”

随后，两人陷入沉默之中，赛琳娜连吃草，哦不，吃蔬菜，都悄无声息，只有卡尔在拿刀叉对付焗蜗牛，和硬邦邦的全熟小羊排，刀叉在餐盘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用餐完毕，卡尔拿餐巾擦拭嘴角，看向低头拨弄手机的赛琳娜。

“我会为此付钱，并且不追究你利用我混进这里，但你得告诉我，你混进来的理由。”

赛琳娜真感觉自己惹上了麻烦，有些懊恼地抬手揉她的太阳穴，放松精神。

“好吧，不过你要保密。”

“我发誓保密。”

“好吧好吧，真是服了你的毅力——那个男人，他开了家展览馆，最近在招聘员工，我想在应聘上取得优势。”

赛琳娜说这话，面色平静，眼睛也没有看卡尔，而是仍旧盯着手机屏幕。

但卡尔通过超级视力，可以发现，赛琳娜的心跳加快，呼吸急促，就连瞳孔都紧张地收缩几分。

赛琳娜在警惕，她很可能在说谎。

“哦？是这样？”

卡尔无意追问，以他的能力，就算赛琳娜不告诉他详情，只要卡尔持续投入注意力去关注，卡尔也会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

当为这一餐付账时，卡尔从兜里掏出了黑卡。

原本平静的赛琳娜，在听到侍者关于黑卡的询问后，抬起头瞪大了眼，不可置信。

“韦恩？？？”

赛琳娜站起身，纤细的手臂快得几乎在空中出现影子，从侍者手中拿过了那张黑卡，仔细放到她的眼前十厘米距离观察。

黑卡上金色的标志，附带唯一特殊编号，再加上侍者并不意外只是询问是否要拿这张卡付账的态度，都证明了一件事——这是真货，真正的属于韦恩的无限额黑卡。

“韦恩！！！”

“怎么——你怎么拿到韦恩的黑卡？你、你究竟怎么做到的？”

事实证明，美女哪怕当惊愕、不可思议到极限时，眼睛瞪大，鼻孔翕张，下巴拉长，也比普通人要好看得多。

“我和韦恩是朋友，你信吗？”

卡尔总不能以普通人的身份说，韦恩是他的下属，他的小弟，那也太荒谬了，就只能说成是朋友。

旁边的侍者，通过对讲机收到了新消息。

“您的这一餐免单，先生，祝您用餐愉快。”

赛琳娜在震惊之后，“啪”地一下，将那张带有韦恩姓氏的黑卡，压在了餐桌白色餐布的桌面上。

“现在，不止是韦恩，我也是你的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