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元元年元月元日,大夏朝鼎立中原,太元帝徐天章晓谕天下、咸使闻之,于天地坛大祭天公地母,并行册封群臣,自此开国之事总算忙完,余下便是处理新朝事务了。
话说长安自解救了来不懿后,果如后者所说一般未曾受到处罚,只是当庭被朱运抽了几鞭子,随即便被张柯遣走。
夏朝开国之事传到长安耳中,还是其亡命天涯、行乞讨饭之际,闻知此事,长安不胜欣喜,于是立即收拾了行装,其实也不用收拾,便往北京而去。
实在是没想到啊!
印象中的北京,应该是遭受了城下之围后的破败废墟,而如今映入长安眼帘的,却是一座车水马龙、熙攘繁盛的大都市。
自永定门而入,大道上的行人摩肩接踵,各式人等交错相应,绣袍、襕衫、圆领衣,道袍、大氅、交领袍,大帽、缨帽、乌纱帽,抹额、发冠、东坡巾,牵马的、拽牛的、坐车的,行路的、买物的、叫卖的,听书的、喝茶的、看戏的……应有尽有。
长安缊袍敝衣处其间,始觉京城之繁华,只是痴呆呆地走在大道上观赏着四周。
“你看着这个人,跟乞丐一样,哈哈哈哈哈……”
“他乱看什么呢,还没觉得自己配不上在这走啊?”
走过两个女人说道。
长安听了,确是心中一酸,想到母国顷亡、亲人离散、报国无门,既无今日之目标,更遑论明日之功劳,人生海海,最难不过迷茫。
何况这身两袖清风更是难处于这繁华之间,总之,这盛世与他无关。
正想间,一队车马飞驰过来,长安听见马嘶声才抬头观看,却是躲闪不及,这马车与他撞肩而过,而他一个踉跄未曾站稳,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张铎,我教你停车,怎么成了这样,你这功夫该挨骂了!”待马车停下,车里人不慌不忙地骂到。
长安哎呦哎呦地叫着,早惊动了四周及车里人,这车里人也是心善,撩开了门帘出来赔礼。
这一撩车帘,可把长安惊喜了一番,原来车里人正是之前他亲自解救的来不懿。
“哎!来公,哎呀!”尚在疼痛中的长安大叫。
来不懿见此人衣衫褴褛,初始未曾认得,细看之下,原来是救命恩人,这才大笑着赶紧下车搀扶。
“长安兄弟啊,你怎么才来啊?叫哥哥我好等啊!”
“张铎!还不过来赔罪,这可是为父的救命恩人啊!”
那名唤张铎的立刻上前,满赔笑脸、手足无措道:“哎呀,冲撞了……恩人啊!晚辈无礼,晚辈无礼……,晚辈给恩人赔罪了!”说罢,便要下跪磕头。
长安大吃一惊,立刻拉他起来,面对这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张铎,笑道:“哎!不敢当不敢当,我二人年纪相仿,怎敢充当长辈啊,你折煞我啦!”
喜悦之情充溢着长安的头脑,待寒暄结束才想起来不懿的儿子怎么姓张呢?
几人跟随来不懿到了酒楼,店小二见了大惊,随即便面带笑容着凑了过来,暗声道:“来大人,莅临小店,蓬荜生辉啊!”
来不懿笑道:“行了,不用客套了,这就把酒菜齐备了,我要宴请大客!”
小二唱了个喏便立刻前去报告掌柜,掌柜听了便兴冲冲地出来伺候这位大人。
……
“哦,铎儿的爹是跟着我们征战而死的,他和自己兄长也参了军,前阵天王岗,他与兄长守夜时,兄长被完颜军的刺客给杀了,我看着铎儿抱着他兄长的尸首前往野外埋了,心中触动,便收了铎儿做义子,但是毕竟不忍强夺他家之子,便保留了铎儿的姓未变。”来不懿听了长安疑问才沉沉地解释道。
闻言,张铎情不自禁地伏在了桌上痛哭。
长安强忍着泪水抚着他道:“斯人已逝,生者如斯,节哀,兄长去了,铎更当挺立!”
张铎只是哭泣着嗯嗯。
“对了,长安兄弟此行来京城为了何故啊?”
长安叹道:“实在是造化弄人啊!自我出了牢狱之后,便不得官用,一直行乞为生,闻听大夏新立,来公位居宰相,这才慕名而来啊”
“这么说,兄弟是想走我的后门喽?”来不懿毫不掩饰地嗔笑道。
长安听了,确是反应过来,他自南国而来,本想求个一官半职,但如今经来不懿一说,好似确实如此。
“君子者,以贤为能,为官者,以清为先。”长安无奈叹道。
“我实想凭本事谋个一官半职……,但如今……”
“不必如此麻烦了,你想做什么官?跟我说吧,但须是文官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