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运气变好了!”
一连半个月,乞讨皆有所得,让石砚玉发现了自身的异样变化。
这很不可思议,他以前运气绝没有这么好,有时候饿个两三天,只能用水来填肚都是常有的事。
虽然说不上鸿福齐天,但而今的运气至少能保证每天都吃的上一顿,饿不死,这是很明显的提升,令他欣喜不已。
不止如此,石砚玉发现自己除了运气变好之外,自己的悟性也得到了提升。以他的志向和聪慧,又怎么不懂的识字的重要性,早早便尝试读书,可以前怎么也读不进去,看字就像在看鬼画符。
现在却不同了,他通读一个字不过四五遍就能记住,也能很快明白字的含义,甚至举一反三,在四小只中学法的进步是最快的,这虽然少不了老滑脚的耐心教导之功,但也可见自己悟性的提升。
“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石砚玉扪心自问,细想过去一段时间的经历。
唯二的不同,一是他生了一场病;再就是,他得到了那枚玉龙印,一直都在他怀里好好放着。
“玉龙印是个宝物!”
少年的心头陡然汹涌澎湃,能肯定自己的变化是由玉龙印引起的。
生病不过是平常之事。
“这个秘密,谁也不能告诉。”石砚玉决定将玉龙印深藏起来,不使任何人知晓在其手中。
之后,在一次看似无意的聊天当中,石砚玉以木炭将玉龙印底座的八个字写了出来,向老滑脚询问其意。
老滑脚道:“此八字为‘寿命于天,既寿永昌’。相传乃是某个大王朝的传国玉玺上所刻,乃是帝皇的象征。只要谁获得那枚传国玉玺,便是那个大王朝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石砚玉的心砰砰作响:“我拥有了帝王的气运?又或者说,我窃取了那个人的帝王命格?”
他更不敢将玉龙印显露在外,甚至有些患得患失起来,好长一段时间精神恍惚。
…………
春风又绿江南岸,荷莲明净显花衣,芭蕉碧又黄,秋风将至。
“你大爷的,老滑脚!没毛的老刷子,误人子弟,坑老子的钱!学法!学法!我学个屁!”
荒草地上,衣衫破烂的少年对着一颗芭蕉树拳打脚踢,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半年的时间,石砚玉渡过了十三岁的生辰,又长高了几公分,已有一米四出头,可却未能得偿所愿,修成仙法。
非是他学法不刻苦和不认真,相反他是四小只里学法最努力的,学的最透彻的,五门仙法他尽掌握,甚至可以倒背如流。
正因为如此,少年才越发生气,付出了这么多却毫无收获。
相比之下,小跛脚耗费一个月的时间,将百房门的仙法学会,便从石砚玉那领走了属于自己的铜钱,退出学法的队伍;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他比张枣聪明不知多少倍,对方可以修成百房门的功法,他也可以,不必再学其他法;半个多月后,小破帽也因为顶不住巨大的生存压力退出队伍;只有石砚玉认认真真的学了三个月,将五门仙法吃透,才终止学习,期间小哑巴一直陪伴。
老滑脚的学费一直没变过,后期几乎是石砚玉一人在承担,也相当于他要养着老滑脚和小哑巴,将所有的钱财积累挥霍一空。
‘毕业’之后,四小只回归以往生活,白天乞讨,晚上则悄摸溜进张枣家休息,期间未被人逮到过。
“难道真如小跛脚所说,我命里无仙?”
石砚玉停下动作,心中涌起深深的失落感,神色沮丧。他知道的,修不成仙法怪不得老滑脚,老家伙已经尽心尽力的教了,教的很好。
他修不成仙法,或许真的是命。
石砚玉不似小跛脚和小破帽,学法之后的修炼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最后干脆看心情修炼,说不定而今仙法都记不全了。半年以来的日日夜夜,他一直坚持着诵读,抄写,在揣摩每个字的含义中入睡。可即便他如此刻苦,却依旧未能修的仙法,他的失落和痛苦比其他三人要更加深刻。
所以,石砚玉的自暴自弃,堕落也比三小只更加彻底。
他一言不发的回到乞儿园,蜷缩在木屋的一角,不再动弹。
夜晚,三小只在张枣家左右等不见石砚玉,于是外出寻找,费了好长的时间才寻至乞儿园。然后他们看到的是一个失魂落魄,毫无生气的石砚玉,任由他们如何叫唤推搡,后者始终蜷缩着身子,沉默的可怕。
小哑巴已经十岁了,样貌较之半年前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瘦的和芦苇杆一样。
“咿咿呀呀!”
小家伙哪里见过这样的石砚玉,顿时泪如雨下。在他的印象中,石砚玉就是那恶臭阴沟里的鲶鱼,无论是怎样困难的境地,始终保持旺盛的生命力,每日为了追求更好的生活而奋力挣扎,永远不妥协,哪怕撞的个头破血流。少年瘦弱的身形在他心中是无上的伟岸和无比的可靠。何曾如今日这般死气沉沉,像那裹着草席仍在路边的尸体,又像那躺在脏臭处,混吃等死的懒汉。
小哑巴不想看到石砚玉如此堕落的样子,所以一直哭着推搡石砚玉,后者无动于衷。
“坑哥儿,你这样好像一条死狗啊。”小跛脚夸张的大叫,企图以辱骂的方式唤醒石砚玉,“你还记得前年那条死狗么,躺在街边浑身发着恶臭,我们每次路过都要尿它一尿,再吐他几口痰,你现在就跟......”
他极尽恶毒的辱骂,并不曾得到回应,反倒让自己口干舌燥。
一旁沉默的小破帽伸手制止了他的行为,并以眼神示意他出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