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伦点头:“北山北地灵人秀。”
陈涛懵B了,凭感觉判断,此人说了句切口一类的东西,类似于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他也听了个大概。不过即使全都能听懂,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来应答接话,这有个屁用。
“小弟新近才从外洋归来,已经多年不回故乡,这些时新词语已经听不太懂。汪兄适才所言是何意?”
“噢?!”
“小弟十年前出门做海商,遭遇外洋上的大风暴,大船被漂送到极东的一处国度,在那里做了多年苦工这才赚到路费回乡。
“你是哪里人?”
“红江上游新阳县人,同行的商友中有一位是这附近的人,不幸已经遇难,我就想上岸来访访他的家人,也算是尽了朋友的义务。”
这都是编好的鬼话,自然毫无破绽。
汪伦似乎对外洋很感兴趣:“外洋是个什么样子?”
陈涛避开镜子打火机等等将来可以用来赚钱的事物,用海外奇谈的离奇风格说道:“这个外洋人,说话跟咱们蒸国是不同的,象是鸟叫的一样。不论男女,有的是白皮子,有的是黑皮子,就是没有黄皮子的,头发倒是各种颜色的都有,也有黑色的。更怪的是,白皮子的人跟黑皮子的人婚配,也能生出人类来。”
这种话哪怕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但想要听有用的,那是半点都没有。
“他们那里也有这种路撞?”
“怎么会没有?他们那里不叫路撞,他们的话翻译成我们蒸国的话叫做碰瓷,又叫碰傻。”用手批蘸着茶水写了两个简化字。
“什么意思?”
“就是说,手里拿着一个不值钱的瓷瓶子在人窝里头走,专意往人身上碰,瓶子一碰就碎,他们就逮着人讹,不讹足了钱绝不松口。”
“慢慢的世人都学精了,遇到这样手里捧个瓶子的都躲着走,搞得洋人那里田地里没有人做活,场子里没有人出来做工。洋人的皇帝急眼了,就发了一条圣旨,说以后不许有人捧着瓶子在街上走,必须装在大筐子里大箱子里用车子拉,用筐子挑,不能跟别人有接触有沾连,这才治住了这个风头。”
“但碰瓷这个词可就留下来了,也用来指我们这里的路撞。因为弄这个骗局手里要捧个瓶子,又叫捧瓷。”
“那洋人是怎么治路撞的?”
“这个没有办法,洋人皇帝他总不能不让人出门上路。这就只能自己小心,遇到有倒在路上的人,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洋人家的小孩刚能学说话,嘴里就开始唱,‘不要问,不要看,不要可怜,绕开走,快回家,快快回家好吃饭’。这个歌要是用洋话来唱,他们觉着还是挺好听的,小孩都喜欢唱。”
想跟老子扯蛋,老子能跟你扯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
“这样一来,人心不就坏了么?”
“汪兄见事明白。那还能不坏?路上倒下的人,有突发急病的,有滑倒摔倒的,有热晕过去的,有饿晕过去的,全都没人问没人理,一年算下来,因为这个死掉的,没有三十万也有二十万。不过倒也无所谓,洋人特别爱生孩子,他们人多,不怕死。更有甚者,洋人的马车在路上撞倒了人,他们会来来回回地压,压死了才算拉倒。因为压死了反而省事了,会少花不少钱,这也就是让路撞这种人给逼的。”
汪伦:“抓住一个就往死里治,治他个倾家荡产不就行了么?我是说路撞。”
“不行,洋人也试过,完全不管用,怎么治都没有用,也就只能认命了。咱们蒸国是怎么样的?咱们的皇帝英明神武,大臣聪明出色,都是科举考出来的绝世能人,怎么会没有办法呢?真是奇了怪了。另外再说句笑话,洋人那里没有科举,他们的官儿都是选举出来的,这不是瞎胡闹么?怎能不乱套!唉!来,汪兄吃鱼,鱼要趁热吃,放冷了可就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