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日,申时初(下午三点),奉天府少帅风青霜府邸。
风轻雪与姐姐风青霜正在交流这几天来各方面汇总的信息情报,分析将要出现的各种情况。
“总的来说很不正常。
语冰四姑姑夜观天象说是未来一个月天气将有巨变,大暴雨连着霜冻。
北方蛮族也有异动,各部落壮丁有聚集之意。
伪朝四十万大军已经拔营而来,正常的话应该在四十天左右抵达奉天府城下。也就是十月底。
如果两面受敌,加上天灾……不容乐观。”
风轻雪呷着茶慢条斯理说。
风青霜站在墙壁上的地图下,眼睛盯着上面,长眉紧锁未出一言。
“我看我们不能被动等着挨打。那样的话家里的盆盆罐罐全都碎了。最好是把战场设到辽州之外。
我想到了一个方案。
一:风家军主力设伏伪朝大军途中,一举击溃重创他的精锐,粉碎他的进犯。结果是三年之内他无力北顾;
二:全军层层选拔一万精锐,扮作蛮族骑兵,日伏昼行悄悄的越过北境,像一把尖刀直插中枢斩首王公大臣甚至是蛮王,打乱其部署调度,令其各自猜疑挑起内乱而无暇南下。”
风青霜转身离开地图,坐到茶几对面一脸忧色,摇摇头:
“二丫头,想过没有,你善用谍用间,伪朝、蛮族不会吗?
首先,辽州境内不知有多少潜伏的谍子密探、不知有多少伪朝降官旧部和被收买的内应,一旦大军在外,他们联手趁机煽动饥民暴起,如何应对?
十五万边军被死死的钉在北境防线,无力他顾;
风家军外线作战无法回援。
那时,辽州狼烟四起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母亲、长辈们的安危……我们的战略目标将无法实现。
其次,长途奔袭斩首中枢,不是没考虑过。
上了战场、尤其是突袭中枢遇到的皆是蛮族猛将悍卒,避免不了重大伤亡,甚至全军覆没。
我相信风家儿郎没有怕死的,即使被俘也不会吐露什么。
但,我还是要问:想到没有,蛮族不全是傻大憨粗,也有聪慧智谋之士。从尸首辨认体貌特征,从被俘者突然的语言试探……等等。
他们不像听风堂的精英,没有经过反审讯的专业训练,会处处破绽。
最后,目的未达到,却白白折损我一万大好儿郎。
风家军不怕牺牲,但我家儿郎不能这样白白送死。
想来想去,掣肘我们的不是蛮族和伪朝大军,而是天灾、暴民。
毕竟收复辽州日短,民心未稳。让我陷入两难境地。
否则,区区八十万大军又奈我何?!”
风轻雪素衣土布灰帕包头却掩盖不住天生丽质。
闻听姐姐一通言论,长长叹口气,有些不甘心颓唐道:
“只能作最坏的准备啦。
索性不去想那些坛坛罐罐,让母亲长辈们撤到辽东郡以应完全。
风家军主力避其锋芒攻其薄弱,一点点绞杀伪朝大军和蛮族联军。”
风青霜喟然长叹,又是摇摇头:
“这一点姐姐也是想过。
设南北两处大营。
北境三千里防线放弃,只留五万人马监视蛮族动静,能抗则抗,不能抗则退。而后缠住慢慢周旋。
在龙城郡设攻蛮大营,边军主力外线作战,趁虚直逼蛮族腹地,搅他个一锅粥,逼他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