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江点头，算是默认了。他们之间很有默契，杜医生作为俗世的普通民众，不会主动问询关于任何案件的话题，褚江作为坚决不踏入玄门的俗人，也不会主动问询关于玄门的动向。

两个人各怀心事，在杜医生注入灵能结束后，结束了尴尬无话的场面。“我找人送你回去？”褚江客气了一下，在下逐客令。“哦不用，我开了车。”杜医生说，“上次去看的马苑山车祸现场，我说找到了冥界过来的痕迹，现在已经找到这个人了。”

她是做了心理建设才说的。本来对褚江来说，他并不关心什么冥界的事，只不过那场车祸涉及二十年前的旧案才耿耿于怀。“过来的不应该是鬼吗，怎么还是人呢，附到人身上了，你难道没看出来？”褚江问她，语气不太自然，但杜医生并未听出来。

“说来话来，反正这个人情况复杂，我们已经在找人手过来处理了。我是告诉你，我在驱灵之前，会问他关于彭可的事。”

这个名字让褚江沉默下来，给杜医生倒了杯水，语气转为平静：“你说的那个人是谁，该不会就是丰九宇吧？”杜医生愕然：“你怎么知道的？”

他是怎么知道的，因为他刚才，就在处理这件事。

今天下午，褚江处理完爆炸案的现场，就回到局里召开案情分析会，却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来电人的名字也不算陌生，正是他前几天才见过的大通县公安局萧彬。萧彬主动来电话并不常见，肯定还是与大通县的案子有关。

接通了电话才知道，毛小月找到了，只不过已经是具尸体。

案件的资料他发到了保密OA上，褚江细细通看，才梳理清楚情况。原来就在他们到江卫国家里搜查的那个晚上，也就是毛小月从家里逃跑仅1个多小时后，凌晨的2点50分左右，她死在了大通县思域山山脉的一座偏僻山岗上，周围荒凉到毫无人家，只有五公里外的一条乡道尚偶尔有车辆经过。

死因已查实，是高空坠落引发的颅脑损伤。根据现场的图片，十分惨烈，血污遍地，一只眼球都摔了出来。根据多日的勘查，基本认为此处就是现场，也就是说，她是从什么地方摔到这座山岗上的。而根据办案人员不算的物理推算和实地测算，能实现坠落的高点只有一处，就在旁边一座分外险要的山峰上，当地人叫这里“凰飞柱”，也就是传说中凤凰起飞的地方。

办案人员算过了时间，距离毛小月弃车地点到坠落的凰飞柱，快速步行正好40分钟，也就是说，基本上是她弃车之后，就跑步上山赴死，听起来又像畏罪自杀，但是经过翔实的调查，在崖上发现了被蓄意破坏的杂乱脚印，以及死者手指甲缝里的人体组织，推测是有人将死者推下悬崖，而死者剧烈挣扎，抓下了凶手的一小块皮肤，基本已经判定为他杀。

在死者的指甲缝中提取到了人体组织的DNA，初步检测来源于某个男性，锁定凶手性别；技术人员又筛查了在案发时间范围内与通信塔台进行了信号应答的手机号，从142个逐渐筛减到14个，而这14个在嫌疑中，有一个极为可疑——

正是丰九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