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被怛惔看在眼里，他愤恨地做了几个夸张的表情，又学人类竖了个中指，才渐渐隐去身形，消失不见。

审讯室里有一面单向镜，在室内看来是一面纯粹的镜子，而在隔壁的监视室看来，却是一块透明的玻璃。杜医生坐在监视室内，紧张地吞着口水。她看到丰九宇很淡然地坐在折叠椅上，神态并无异常，周身的氛围也没有异常。

换句话说，怎么看都是个普通人类。

丰九宇在坐定后，瞅了眼墙上果然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几个字，准确的说，是“坦白从宽早回家，抗拒从严困终身”两句大红色亚克力字。看来褚江上次所说，并不算准确嘛。

这个房间中间有道玻璃隔断，就像银行的柜台似的，丰九宇被带到里屋坐着，一会儿来问话的人会坐到外面，居高临下细细审讯。

怛惔出现在他身边，夹杂着以鬼的形态飞奔带挈的丝丝灵能，就像在空间中打了几个闪。杜医生几乎立即就察觉到了异常，急忙站起来，贴在镜子上紧盯着审讯室的动静。

怛惔刚准备用口型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办，就被丰九宇轻轻的“嘘”声打断，只好再度把手踹起来，耸了耸肩。

杜医生虽然是个驱灵师，但她的道行只有五阶鬼的等级，比怛惔这个七阶鬼差的太远，所以没有办法在对方不主动现身的时候看到他，只能察觉到空间中躁动的灵能，因而十分不安。

褚江和萧彬走进来，开启了录音录像设备，拿起材料开始审问。萧彬先问了几个姓名、年龄、工作之类的常规问题，才直击重点：“9月15日凌晨1点半到3点之间，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丰九宇眼皮一跳，缓缓抬头看向两名警官。

他没有回答。萧彬冷笑道：“我能这么问你，就是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你最好从实招来，争取从轻判处。”褚江轻咳了声，问：“14日的晚上，你和陈芙一同离开了桥村，住进了立桥镇的招待所，在凌晨时分，你是不是离开了那间招待所，到了距离镇上七十公里的思域山？”

丰九宇还是没说话，低垂着眼，看这样是打算抗审到底了。

萧彬眯起眼睛，盯着丰九宇手上的伤痕，道：“你手上的伤怎么回事？我们已经采集了你的毛发，等到基因检测结果出来，你的杀人罪名就算是坐实了。到时候再说，可就不算是主动招供了，你可要想清楚！”

丰九宇怀疑的目光看了自己的手一眼，鄙视的眼神看向两名警官。萧彬暴脾气起来了，想冲进去先把这小子揍一顿再说。褚江把他拉住，指了指房间里的摄像机。萧彬哼了几声，只好又坐下，从文件袋里拿出一张彩打照片，扔了进去，让丰九宇自己看。

那是在香河露华城小区外的监控拍到的画面，时间显示凌晨1点半，有个模糊的人影蹲在小区对面的草丛后面，好像是在蹲点。但从这张截图上根本看不出什么，丰九宇就轻哼了一声。萧彬牙齿咬得咯咯响，又扔进去一张。

还是路边监控拍到的，一辆白色轿车，这个角度能清楚地看到车牌号。“是不是你偷的车？”萧彬音量加大，质问道。丰九宇这次倒是很痛快地回答：“不是。”

旁边的怛惔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过没人看到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