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其实那时你的父亲应该也在衡量，倘若你不是一块炼香的料子，我想他会毫不犹豫的放弃你，继而重新生一个孩子去培养。”阿宁一针见血的说道。

晚娘微微颔首，继续向下道:

“大概正如你所说的那般，和我同辈的孩子之中，天赋较佳者很多，天赋极佳者没有，叔伯家的孩子虽然有天赋，但和其他大家族内同龄的子弟相比，还是略微逊色。作为女孩子，我三岁便可以辨香，八岁便熟记众多香谱，十二岁便可从燃着的香中分辨出它由哪些部分组成，在同龄人中是出类拔尖的佼佼者。

“我与母亲本来偏居在一处小院，吃不饱穿不暖。被父亲注意到之后，生活境况上发生了很大的改变，立马住上了大院子，吃上了珍馐美味，穿上了锦衣华服，那时我只感觉天堂和地狱只有一步之遥。

父亲教了我两年，在那两年里我汲取了大量的知识。后来，我便被带入家族的密训处，和我一同去的还有叔伯家的两个哥哥。名为密训，实际上另一个层面来看，相当于我们在一个地方被关了五年。那里的日子不想再提了，回忆起来并不是一段愉悦的记忆。我十岁那年进去，出来时已经是及笄之年，出来后我并没有见到父母，周遭的人说他们去云游四海了，在密训处经历几年的磨砺，我的处事已经有些雷厉风行的手段，毕竟能在那儿活下来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出来后，想要去执掌家族的过程并不是很顺利，尽管我比同辈人优秀的多，但由于我作为女子身份，有太多反对的声音，他们宁愿让叔伯家的那些儿子，亦或者旁支中有天赋的炼香者来执掌，也不同意我，为了让那些人信服，我决定用实力去打败他们，让他们闭嘴，让家族内不受重视的女孩子今后都能活的更为恣意，不再收诸多规矩的束缚。

后来我和家族中的长辈开启了一场赌注——若我在炼香大会中能够拔得头筹，那么便正式由我接掌家业，若我失败，那么便直接被驱逐出家族，放弃一切的继承权。

“那么……从你今日的处境来看，你最终是失败了吗？”白芷问道。

“不……我没有失败，我只是败给了人心，败给了算计。”说到这儿，晚娘不再言语，目光深邃，盯着泥泞的地面陷入沉思。

虽然晚娘不再往下言语，但她说完这些话之后，在这样一个静谧的、只有点点微光的环境中，几人间的距离莫名地拉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