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荔与连云深回了家,让连云深将装银子的盒子藏起来。
两人在屋里淅淅索索好一阵,也没能吵醒连母,看来这阵子连母是极累的。
强撑到儿子回来,是彻底放心地睡觉了。
两人放轻手脚关了门,相携着往村里去。
路过村长家门口时,谷荔突然想到了村长在林子外面找到的那只小孩子的鞋子。
村长回家问过了,那只布鞋不是他家小孙子的,那会是谁的呢?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缺衣少食的,小孩子好动,费鞋费布料,村里的小孩子们几乎都穿草鞋到处跑。
即使穿得起布鞋的人家,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将鞋子丢在林子边吧。
村长家一片漆黑,听不到一点声音。
“ 村长叔?红云婶子?”
谷荔连喊了几遍都没有得到回应,正想转身离开,主屋里突然响起一道沉闷的砸地声。
谷荔与连云深对视一眼,连云深拉住谷荔,“你留在这里,我进去看看!”
村长家的堂屋门没有关,一推就开了,连云深走了进去。
谷荔四下打量一圈,在廊檐下看到了被丢弃在地上的单只布鞋。
“阿荔,你进来一下!”
谷荔刚捡起地上的布鞋,里屋就传来的连云深的喊声。
“来了!”
谷荔进去就看到连云深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盏油灯,面对着里面。
谷荔靠近,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地上一团在微微抖动的影子。
“阿荔,你去将红云婶子扶起来!”连云深是男子,进了人家的卧室就已经很失礼了,扶人只能让阿荔来。
那是红云婶子?
谷荔瞪大了眼睛,等适应了屋里的光线,她就看到地上在小幅度抖动的妇人口歪眼斜,嘴角还挂着涎水,眼角也流着泪。
“婶子,你,你这是怎么了?村长呢?”
提到村长,红云婶子颤得更厉害了。
都是那执拗的死老头,将唐兰儿那祸害带回家来住,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散了。
小儿子枉死,大儿子被下大狱,儿媳妇带着大孙子回娘家了,小孙子至今下落不明。
她哭晕了数次,再醒来,她连话都说不了了,活死人一样躺在床上无法动弹。
她还这么年轻,怎么就中风了。
她恨呐。
谷荔将村长媳妇扶回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安慰道:“婶子,你得放宽心,这个家还需要你来操持呢。婶子,柱子应该不是石头杀的,齐石头迟早会被放回来的。”
“唔唔唔----”
谷荔现在也说不清,但为了能让一个母亲活下去了,她还是说道:“就像齐大山不是云深哥杀的,柱子也不会是齐石头杀的,那样残忍的手法不是人能做到的,婶子,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村长媳妇抖着手,一个劲眨眨眼,又轻微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