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森燚一进铸剑窟,迎面扑来一阵热浪,逼得他简直睁不开眼,仅仅是呆了片刻,满身已经湿透。
因为铸剑窟不能熄火,所以是日夜倒班,跟华夏国的工厂轮班差不多,此时窟内交接的人一脸疲惫的走了过来,纷纷手扶着腰子,旋扭着手臂,缓解疼痛,准备吃过早饭休息。
旁边身穿黑色道服的人则不断将手中皮鞭挥的呼呼作响,催促众人动作快些。
徐森燚个子虽小,但被分配的是铸剑过程中最苦最累的折叠锻打铁胚,也就是俗称的“打铁”,就是将铁胚中的杂质捶打出来。
常言道:世上三般苦,撑船、打铁、磨豆腐,因为这三件事都是干活期间不能有片刻停歇,一旦停了要不然前功尽弃,要不然影响后面的进行。
“拿着。”站在对面的一个壮汉,没好气的将锤子递给他,徐森燚心里忐忑不安,他对这具身体还未完全掌握,上来就打铁,心里发虚。
果然,徐森燚一接过锤子,登时感到双手被两个百十斤重的沙袋挂住,直往下掉,咬紧牙关,才拿稳锤子,深吸一口气,凭着记忆使出全身力气捶打。
“哐当!哐当!哐当!”
铁锤敲打铁胚的声音在窟内规律的响起。
打铁一般是两个人合作,你来我往才能节省体力,加快速度。
火花四溅,落到他身上,如同火烤,徐森燚不由得喊了出来,他对面的打铁搭子皱眉骂道:“打个铁也不会打,纯废物。”
众人纷纷投来鄙夷的目光,他只好咬牙坚持。
中午吃饭的时候,徐森燚可怜巴巴的看了窟内一圈人,没一个人愿意分他半点饼子的,他只好饿着靠坐在窟壁,忍不住流泪。
在这个残酷的新世界,就算奴隶也是分等级的,谁的主人地位高,谁就有面子,有身份,像徐森燚这种路上捡来无父无母的孤儿,便是奴隶中的等级最低的那一类,谁都看不起,谁都能踩一脚。
他还没休息多久,眼泪还没擦干净,便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打铁,直到晚上八九点,完全充分榨干他们的身体后,早上那批人才来接替他们。
晚饭的时候,所有人的身子都软的像一滩烂泥,从铸剑窟流向斋堂,每个人一边吃饭,一边哀嚎,不时将胳膊扭得咔咔作响。
这次终于没人抢徐森燚的东西吃,他终于吃到了这个新世界的第一顿饭。
吃完晚饭,已经十点钟了,月明星稀,微风怡人,徐森燚走在路上,浑身酸痛难忍,尤其是肩膀和腰子如同火烤一样,炙痛不已。
他躺在床上忍不住骂道:“妈的,老子没穿越之前就吃苦卖命,穿越之后还要吃苦卖命,那他妈不是白穿越了。”
一番辗转反侧之下,心里回想李纯阳临死的那番话,“既然传了我天下八斗灵蕴,为何不给我指条明路,难不成将我安排在这里是为了掩人耳目,可是这么残酷的生存环境,就不怕我死了。”
他刚想一会儿,就被阵痛打断思路,直到凌晨两三点才睡着,刚睡着没多久,就听到一声极其响亮的鸡鸣,接着便是密集匆忙的脚步声。
“还不起来,不要以为观主死了,就不用打铁了,就是皇帝死了,农民也要种粮,想偷懒,门都没有。”昨天欺辱他的精瘦汉子此时正猛烈的砸他茅屋的门。
徐森燚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穿好衣服,便汇入了人群,抬眼望去,此时天上皓月还挂在山上,月光如银泄地,估摸着现在不过五六点钟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