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瑛夫人见他们二人欲上前招呼船家,就先迎了上去,她问道:“两位可是要摆渡啊?我和我老伴儿这一叶小舟,虽是破旧些,但不收二位渡湾的碎银了。不知二位欲去往何处?”
两人坑凹的眼圈中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充满怀疑和惊惧。那妇人端详了云瑛夫人和少鸿君好一会儿,觉着两人应该也是一对正要离乡的夫妇,稍觉可信些,便答话道:“奴家和我那莽夫正是无处投靠,想起南边的禁妖国还有个远方的亲眷,去投奔了他,好甩脱了这山里的妖患。”
“禁妖国?如此......甚好。我们虽不是去禁妖国,倒也跟您二位能有一段同路。不妨就一起,捎你们一段吧,来吧,不打紧。这一路好歹有个照应。”
两人确实也想省下了这渡船的盘缠,想着去了禁妖国,这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身上就这么几两碎银,能省则省吧,于是点头俯身上了云瑛和少鸿的小船。
少鸿在船头撑起了竹篙,这小舟在湾中缓缓前行。
四人无话。沉默了良久,那妇人寻思着,以往街巷所见妖人,各各都持刀举棒,凶神恶煞,这个夫人满面慈善,玉容姣好,哪像是妖族一类,开口就问云瑛夫人:“您二位,也是出了岱山避难去么?”
“我们是外乡来的,本是来此处寻一故友,谁知他们家中落难。不知为何惹了这厄运上身。”
那妇人仿佛终于也是找到了知心人,同病相怜,打开了的话匣子,一肚子的苦水似豆子般倾泻而出:“哎,原来你们是外乡人,怎知我们这岱山乡乡民这些日子吃的苦啊!!”她边说边哽咽,方才的防备早已都放下了。
“这就是造孽啊!都说是这里的乡民得罪了妖王的宠妃,所以那妖姬疯了一般,到处在乡里的水井放毒,要这满山村的老百姓都成为他们驱使的傀儡。那中了毒的乡民,都丢了魂儿似的,呆坐在家中,只要有妖族一声号令,都往外走,没了一点脑子,这跟死尸有啥区别。”
那莽汉子也搭上话来:“老婆子你别瞎说!谁能有那本事去得罪那妖姬。我听说,咱们岱山也有宗派子弟,潜入了白池国,你猜怎么着?!那老妖皇和妖姬迟华最宠爱的女儿,那个白池国的妖域圣女——月罗,在妖皇月刹死后,莫名奇妙就失踪了!你说这事儿闹的!这孤儿寡母的,没了妖皇撑腰,本来想过点太平日子,就想在白池国好好度日了,结果这圣女月罗不见了,这妖姬迟华能不疯了么?许是想要靠着魔帝帮忙找寻圣女月罗,才听人摆布!你说是不是,老婆子!”
这莽汉啧啧道,仿佛替全天下的男人惋惜这妖域圣女的遗失!
云瑛夫人连连点头附和:“还有这事儿?看来妖乱之事,也非妖族真心发难,而是魔帝在背后操纵啊!”
夫妇二人做了个静声的动作,提醒云瑛夫人,这话说得,可得小声着点儿!!
小舟在清澈如玉的水湾中静静漂流着,眼看那船影越来越小,消失在了岱屿湾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