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它,可以吗?”他近乎哀求。
然而时悦依旧没有任何动容:“它不该被留下。”
一句话,冷冰冰的,刺痛着他的心,将那血肉撕开,搅碎了一般,痛得他就连呼吸都呼吸不动了。
时悦是固执的,也许更应该说她是清醒通透的,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该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
“我可以保护好你和孩子的……留下好不好……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去做……”
谢景澜去牵她的手,去抱她,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然而事实上,他才是那个更需要被安抚的人。
“谢景澜,我们没有备孕,而且你应该清楚,这段时间也不是个养胎的好时间。”时悦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
谢景澜并不觉得这些有什么,刚刚接到电话得知时悦怀孕的消息之后他是窃喜的,这是他和她之间唯一也是最神圣的一种联系。
他甚至已经开始幻想,会有一个可可爱爱的小包子,叫着他爸爸,叫她妈妈……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美满地生活在一起。
然而下一秒,幻想被打破,时悦要打掉这个孩子。
“我可以……”谢景澜声音哽咽,神色近乎卑微。
他可以的,他可以做到给她提供一个安心养胎的环境,也可以做到让这个孩子顺利的降生。
不可否认他有借子上位的想法,但是他确确实实也是满怀期待地希望这个孩子的到来的。
可偏偏……她不接受。
“生孩子是我的事情,对于我而言,我觉得它不该留下。”
刚好在这个节骨眼上,没人比她更清楚她未来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即使她留下这个孩子,最后的结局也还是一样的,他们都没有这个能力保护它,所以它最终还是会离开,这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
谢景澜抓了抓头发,手臂上青筋毕现:“为什么?我们明明都已经有孩子了,你为什么不想着保护它,而一直抱着这种悲观的想法?可是你这样对我来说,对孩子来说……就公平吗?”
“谢景澜,这个意外是你造成,后果也本就该你自己承担,而不是此刻站在我面前来质问我?”时悦说完,甩开他的手没有任何犹豫地拉开门转身离开。
谢景澜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脊背弯着,嘴角挂着苦笑。
是啊,是他换了避孕药造成的这个意外。
时悦从一开始就只不过是想借他的手来接近楚泽渊和苏以沫而已,她从来没对自己动过感情,更不可能生下属于他们的孩子。
现在她的身份暴露,或许自己在她眼里连最后一丝利用价值都没有了吧……
“悦悦……”
他叫住她,声音依旧缱绻缠绵。男人缓缓转过身来,看向她。
“你的心,也和你的手一样,我怎么捂都捂不热吗?”
时悦的手自从入了秋之后就一直很凉,谢景澜每次都会替她捂热,只不过明明她的手在他手心里的时候还是热的,一旦他放开了就会立马再次变得冰凉。
那时,谢景澜想着,凉了他还可以继续替她捂热就好了。
只不过如今看来,也许一直以来都只不过是他自己一个的自我感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