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教授对这种似真似假的客套话,见得太多,尽显谦卑地说:“谢谢羊厅长抬举,我只是借一技混口饭吃而已。侄儿陈晨以后如有需要厅长帮忙的地方,还请不吝帮扶。”陈教授知道,面对高官显贵,谦逊和吹捧是必需的。
羊厅长说:“陈教授的具体情况,阎处有向我介绍。相信我家的具体情况,阎处也会如实告知陈教授。有一事想向陈教授请教,也问问小陈的意见,就是听说小陈是定向代培生,毕业后去向是不是有所限制?”装糊涂有让对方明确态度的好处,羊厅长对于代培生性质心知肚明。
陈教授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人家总不会把一个心肝宝贝女儿嫁到小县城,如果没有把握留在省城,与羊家小姐结亲之事,肯定泡汤。凭着陈教授的人脉本事,把陈晨留在省城,大概率可以办到,即使万一必须回老家,则曲线救国,最差就放在驻省城办事处。现在面对羊厅长,当然不能显得过于吹水,陈教授照实而言:“按要求毕业后必须回原籍工作。”
羊厅长深谙兵法,单刀直入问:“那小陈毕业后是否必须回老家去呢?”言下之意是,如果毕业后回老家,这一门亲事将无法续下。在场所有人绝顶聪明,个个领会到厅长的话外之音。
陈教授说:“事在人为嘛。到时如厅长出手帮忙,迎刃而解。”
羊厅长哈哈大笑,开心有余,抽出两支烟,一支扔给阎处长,自己点燃一支烟抽了一口,有滋有味地说:“陈教授抬举羊某人了。小陈留下来,可是违反培养协议的,不太好操作。”
陈教授看羊厅长故作姿态,暗自不爽,心中说,不需要你姓羊的,我陈某也能搞定,但脸上依然堆满笑容,说:“这要与老家沟通,那边同意放人就得。”
羊厅长问陈晨:“小陈,你毕业后希望留在省城还是想回老家去工作?”
陈晨看叔父,再看羊厅长,说:“这个事由我叔父安排。”他说起来毫不含糊,底气很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