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玲玉愣住了,薛芳华指的是建国初期南京政府曾把从事绒花生产的个体作坊和绒花艺人组织起来,成立了艺美绒花合作社,但那已经是半个世纪以前的事了。在岁月的洪流冲刷下,这些匠人大多都被时代淘汰,为了谋生从事了别的工作,如今要靠一朵绒花把他们重新聚集起来,谈何容易?
“我知道您想说什么,绒花师傅们都要养家糊口,即使有机会重操旧业,也要考虑现实情况。”看到沈玲玉犹疑的眼神,薛芳华抢先开口道,“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总要试过了才知道行不行。”
沈玲玉本来想拒绝了,却看到她的眼睛里像有火在灼烧,怔了一怔,才开口道:“我可以和他们联系一下,但他们愿不愿意做,我就帮不了忙了。”
“谢谢您,我会暂时留在南京。如果有必要,我可以登门拜访,和老师傅商量一下未来的发展和加入工作室以后的分成。”
沈玲玉联系自己认识的师傅以后,给了薛芳华几个电话,都是以前绒花厂退下来的老师傅,有几十年做绒花的经历,因此即使绒花没落了,他们也没有其他糊口的本事,只能靠做其他手工活勉强糊口,如果是更加年轻的师傅,早就选择重新学习其他技术,或者远走他乡去打工了。薛芳华敲响了一位师傅的门,这位姓王的师傅头发已经全白,眼睛也不太好使了,薛芳华说明了来意以后,他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屋里,才解释家人不喜欢他做绒花,而且他刚做过白内障手术,一只眼睛几乎失去了视力,很难再从事精细的手工活。
薛芳华没有死心,一家一家地跑去联系,大部分老师傅都已经改行,薛芳华好说歹说,总算说服了两位师傅与工作室达成合作,工作室承担对外的工作,他们做好的绒花按照数目计费和分成。
薛芳华花了数日时间,把扬州和南京的老师傅都跑了个遍,甚至跑到了苏州,在她的不懈努力下,终于拉到了八名师傅加入到工作室,师傅可以在家中自己做绒花,从家中发货,经过工作室验货后再发给客户,蒋碧云的账号解除了封禁,在店铺上重新挂上商品售卖,但订单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没关系。”看到薛芳华整日为订单量焦虑,蒋碧云安慰道,“等到这阵子风头过了,我们再上新一些产品,订单量会增长的。”
虽然绒花卖得不太好,但蒋碧云别出心裁,制作了一些诸如小黄鸡和小熊猫之类的配饰,价格比花朵便宜,卖得还不错。两人尝到了甜头,便尝试把现代元素融入到绒花当中,制作出钥匙扣,包包配饰和发夹等日常用品,都收到了不错的效果,尤其是小熊猫做得憨态可爱,被某个穿搭博主挂在小红书上以后,销量一下子猛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