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朝阳身边，行了礼后持起酒壶，正要倒时，朝阳一把捏住了他的下巴：“为什么？”

“唔……”无双微微颦眉，睫毛抖动起来。

他瞳孔中的朝阳一身狼狈，沾染了酒水的衣衫凌乱不堪，脸上的妆更是斑驳起来，原本艳丽无方的模样瞧着像是老了十岁。

不，准确地来说，这才是真实的朝阳，她原本就已是这个年龄了啊。

“你为什么要……”朝阳打了个酒嗝，醉眼朦胧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要背叛本宫？别人都可以，可为什么是你？为什么……”

“我……”无双别过脸去，“公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朝阳狂笑起来，手指也愈发用力，“你不知道？你竟然说不知道？无双啊，这些年我待你不薄，可是你呢，竟伙同顾家背刺于我，你好大的胆啊！”

无双抿紧嘴唇，闭上了眼睛，再度睁开时，他定定看向朝阳：“无双求公主责罚。”

“责罚，哈哈！如何责罚？”朝阳笑得花枝乱颤。

无双神色淡淡的：“要了我的命。”

“你当本宫不敢么？”朝阳的笑僵在了脸上，她的面孔狰狞起来，眼里闪着嗜人的怒火，几乎要灼了无双的眼。

无双沉默不语，朝阳对着门外吼了起来：“来人啊！给我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无双笑着摇了摇头：“公主，不必污了你的手。”

“什么？”朝阳微微皱眉，正要发问，忽见无双眼角淌出血来。

他的眼神也从刚刚的清明变得越来越模糊，似乎无法聚焦一般。

“你怎么了？”朝阳吓了一跳，慌忙却拍他的脸，“来人啊，快看看他怎么了？”

“不、不必……”无双已经站不稳了，“我来之前，已经喝了毒药，我很快，就、就不会让公主忧烦了……”

朝阳大喊起来：“你疯了吗？你的命是本宫的！本宫没让你死，你怎么敢死的？”

“对不起……我没得选择，”无双已软软地跌了下去，“公主，你待我的好，无双来世再报了。”

“本宫不许！本宫不许你死！”朝阳尖叫起来，“他要死，你也要死，你们都要离开本宫是不是？”

“对、对不起……”无双已经看不见人了，他心里一阵一阵绞痛，恍然间，似乎看到了从前的自己。

那时，他还是个干净清透的小孩，正大步大步地在麦田里飞奔，耳畔的风吹拂着他的头发，鼻尖里全是麦子的香味。

但很快，这画面一闪而过，一切沦为泡影。

眼前一片漆黑，很快，什么都消失了。

朝阳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襟，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了，她问起墙角的小厮：“你看看，他怎么了？”

小厮紧张地说：“公主，无双公子他……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