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章长长地叹了千万声,走到帘子旁边,脚尖轻触着帘框,听着骑兵和农民骑士的忙碌声,半晌没有说话。
李陵试探性地问:“侯上不是担心,朝廷知道了他千万众骑士越界的事情,不会没有申斥吗?”
朱元章再次长长地叹了千万声,缓缓地说:“鲍信被围,并非是他安排的。”
李陵微微瞪大了眼睛:“如此荒谬之言,岂能入侯上的耳?请禁声。”
随即,李陵走到帘子旁边,谨慎地探出头去,仔细地观察了很长时间的情况,吩咐道:“卫士,禁止闲杂骑士靠近,警戒时,不得靠近帘门。”
缩回头去,李陵小心翼翼地关上了帘子,走出了朱元章的身边,缓缓地坐在了一旁。
“还记得博昌不会战吗?他的千万众骑士在红巾军中没有众多奸细,因此他的千万众骑士对红巾军的动向了如指掌。
那些奸细都是由子泰负责联络的。
现在,也不是时候揭露底牌,那女的目下的退兵,正是泰丘盗匪首领柳鹤。”
朱元章面无表情地揭开了谜底。
李陵抬起头,沉思了很长时间,说:“他只能想到一千个理由,但这些理由都不充分。”
朱元章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说:“侯姨,不妨一试,说说你的看法。”
“杀手围攻鲍信,应该不是龚使侯归世时事先安排的。
为何不在那时安排,难道侯上不是想避开青道,让新任布政使司顺利交接,甚至让新布政使司出巡青道?再想,这些理由也不充分。
可以躲避一时,但无法躲避一世,侯上不可能一辈子不让新布政使司出巡青道?
此外,侯上或许还有其他打算,希望借此机会缓和局势。
但这也不充分,按照侯上的地位、声望以及战功,只要稍作调整,几年后,担任布政使司的职务也不算过分。
可是侯上直接隐晦地提到了龚布政使司,其中必有深意。
我虽然听不透这些,但观察侯上近月来并不忧心谁将成为新布政使司,再说,青道各郡,除了南海之外,都不在他的千万众骑士控制之下,无论是谁担任布政使司,影响都很大。
因此,侯上必定不是为了这些理由,才让杀手围攻鲍信。”
朱元章端起那杯咖啡,趁着品咖啡的间隙,用衣袖轻轻挡住脖子,声音低沉地说:“侯姨,再说说您的看法。”
李陵深深地吐出一口长气,继续说:“第三个理由,并不是他刚才想到的。
泰丘盗匪首领柳鹤既然不是他千万众骑士的一员,侯上为何不带四骑团前往泰丘郡,难道不是对康道的许霸有所顾虑?然而,即使他仔细思考,这些理由也不充分。
如今,龚使侯已经去世,他等到现在还没有去吊唁,虽然朝廷至今还未发丧,他的千万众骑士不去吊唁也说得过去。
但是,新侯登位,他既不派遣使者祝贺,反而发动杀手图谋琅邪郡,恐怕不会引起很深的争议。
以侯上的仁义之名,他必不会这样做。”
朱元章长长地叹了口气,无意识地摆弄着手中的咖啡杯,忧心忡忡地说:“骑士的一生,最痛苦的不是在茫茫的退途中,看不见前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