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旭回家时已近黄昏时分，却远远见到潘金莲从王婆的茶肆跑出来，脚步有些慌乱。

不久之后，一个身材高大的白面郎君被王婆送到了门口，又跟王婆附耳几句后，才淫笑着离开。

沈旭：“￥#%@#！”

呆立半晌，颤颤巍巍地捡起掉落在地的扁担，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小楼。

“回来啦。”潘金莲见沈旭进屋，赶紧帮他卸下箩筐，“怎么还买了肉？”

潘金莲面色还残留着潮红，对沈旭显得比平时要热情许多。

沈旭“嗯”了一声，找了个凳子坐下发呆，一会儿看看箩筐，一会儿看看潘金莲，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沈旭的异常潘金莲完全没有注意到，洗菜、烧火……一直在忙前忙后，估计也是借做事掩饰内心“初犯”的忐忑。

看着粗布裙衫的潘金莲慌乱忙活的样子，苦笑一声，心里却渐渐通透起来。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潘金莲虽然出身微末，却倒百伶百俐，歌曲弹唱，针指女工样样精通。持家井井有条，做事又任劳任怨，配上青年才俊都绰绰有余，自己这“三寸丁”的确有些埋汰。

想通后，沈旭心里舒畅多了，上前抢过潘金莲手上的菜刀：“媳妇儿，你去烧火，看今天我给你露一手。”

“哒哒哒……”沈旭娴熟地将肉切成块，洗了下手又去拿青菜，“哦，对了，今日卖了一贯多钱，花了80文买肉，剩下的交给你。”

沈旭已经完全进入到角色当中。

潘金莲接过沉甸甸的铜板，又想到早上大郎救自己的事，有些动容：大郎能赚钱，若是能够长得高大一些……

“大郎，刚才……”潘金莲欲言又止。

“潘姐儿，咱们夫妻间有话直说，没有那么多讲究。”沈旭苦笑，“但要饭后说，我也有话跟你说。”

不多时，三菜一汤上桌，沈旭不合礼法地帮潘金莲盛上饭，夹了一块肉到她碗里：“尝尝我做的红烧肉。”

潘金莲感觉大郎今日很不对劲，端起碗来咬了一口，顿时眼睛亮了起来，可想起刚才的荒唐事又突然黯淡了。

沈旭打定主意后心里舒畅，吃得也香，自己夹菜的同时还时不时帮潘金莲夹上一筷，可后者却好像没什么胃口，扒拉几口后就放下了碗筷。

“天上龙肉，地上蛇肉，你尝尝看。”沈旭看她样子有些憔悴，给她盛了一碗蛇羹。

潘金莲小口抿着，倒是慢慢把整碗汤喝完了。

“蛇肉有美颜功效，让我看看皮肤有没有变滑。”沈旭伸手去摸潘金莲的脸，后者下意识地躲过，并嗔怒地白了他一眼。

沈旭哈哈一笑，他不是铺张浪费的主，强撑着肚子细嚼慢咽地将一桌饭菜都消灭了个干净，一顿晚饭吃到了天黑。

潘金莲已经等候多时了，见沈旭揉着肚子觉得有些好笑，发问道：“大郎，你有什么话跟奴家说？”

“以后对着我就称‘我’，别说奴家了。”沈旭转了个身，靠着桌子让自己的肚子尽量舒展开来，又理了下思绪这才开口。

“金莲，你虽然不是大家闺秀，但要样貌有样貌，要才艺有才艺，嫁给我也只是因为性子太烈，不愿屈从了那张大户，可我这……”

沈旭示意了下自己的身材样貌，接着说道：“这事的确太委屈你了，现在既然从清河县搬到了这阳谷县，没有张大户的纠缠，而你我并没有夫妻之实。若你有喜欢的相好，可以告知我，我起了休书，你再嫁便是，这样兴许对你我都好。”

潘金莲脸色变了又变，好一会儿没有说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