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早点把我杀了的”

楚泉眼前开始发黑，他明白自己马上就要死了，肌肉开始无力，一阵一阵的眩晕传来，他的手无力地从心口的血洞里拔出来，不过也就是这一刻，他的血液仿佛活了过来，它们活了过来，在心口的血洞里凝结成一颗银色的心脏，散发着诡异又圣洁的光芒。赫尔墨斯在看到这颗心脏的一瞬间，瞳孔瞬间收缩，眼睛里透露出了无法克制的恐惧，这是祂第一次如此的失态，祂立马松手想要放开楚泉，却也是这瞬间，楚泉张开满口尖牙，用最后的力量把自己焊死在赫尔墨斯的身上。

时间到了。

...

在楚泉跟米拉霍尔等待着矩阵运行的中途，米拉霍尔静静地开口：“我们赢不了祂，哪怕我们做了这么多努力。”

“我知道。”

“逃吧，你还能活下去。”

楚泉摇摇头：“我已经活得足够了，我只求死在战场上，只有这样我死了才有脸面见他们。”

“真是死脑筋。”

又是沉默，米拉霍尔再次开口：“我可以改变这个矩阵的运行方式，把你所有的力量压缩到一瞬间爆发，威力大约不亚于一颗核弹爆发，或许这样，你有机会和祂同归于尽，但是有个前提，你需要骗过祂，让祂察觉不到你心脏里的这个矩阵。”

“这个不难，把我的心脏献给艮的血就好了。”

“太痛苦了。”

楚泉轻松的笑了笑：“痛苦反而是这个计划里最轻松的一环。”

米拉霍尔叹了口气，没再多说。

...

恐怖的毁灭的弑神的能量扩散开来，令人意外的是，这毁灭的力量却是这般无声，只是一寸一寸地扩张，但是又是那么无法阻挡，这光团的边界散发着淡淡的银白，或许，这就是死亡的色彩。

赫尔墨斯咆哮着想要挣脱，但是这被他看不起的蝼蚁也是有爪牙的，他被死死的困住，利齿贯穿了祂的手臂。这才是他要的，一切都是掩饰，他死死地抓住了赫尔墨斯，以他作为人类虚弱的手，他决意即便他的手骨被震裂也不松开，他要留住祂一秒钟，一秒钟足够，这一瞬间足以让他的肉体和精神都烟消云散！

...

楚泉的身形逐渐被白色吞没，像是被什么吃掉了，什么都不剩下。

原来，死就是这种感觉吗？

不痛，就是有点冷。

突然恍惚，他正坐在一架飞机上，完好无损，耳边都是刺耳的螺旋桨的轰鸣声，夹杂着一阵阵吵闹声。

“给我吃个香蕉！少不了你二斤肉！”娃娃音的怒斥传来，不过带着点台湾腔，听着倒像是娇嗔。

“呜呜呜....”说话者也没有在哭，只是嘴里一口气塞满了香蕉，这会正喘不上气，憋得满脸通红。

两人一人一个爆栗，就都捂着脑袋去一边抽凉气去了，“真是的，没一点正行，看看你们给楚小子做的榜样。”那双熟悉的眼睛转了过来看着楚泉，“没事，楚小子你不用担心，他们两个散漫惯了，有什么不舒服你跟我提，我再揍他们。”旁边又是两声哭号。

楚泉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那人又转回去“看看你们给楚小子吓得，都傻了，以后飞机上不许吃香蕉。”楚泉伸出手看了看，纤细得不像是自己的胳膊，是啊，他怎么可能忘了，这是自己加入这个队伍的第一次任务，每个细节他都记得起来。

楚泉突然笑了出来，笑声越来越大，笑得他直不起腰。“完了完了，楚小子彻底傻了，任务结束后你们带他去医院看一下，以后哪都不许吃香蕉，听到没有。”

半响后，楚泉停下来，直起腰，他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脸上的笑有多开心，他顿了顿：“队长，我做到了，我做得好吗？”此刻的他只是个任务里发挥出色的小屁孩，渴求着队长的认可。

那双眼睛里有无尽的欣慰，喜悦，但是，更多的，是心疼。

楚泉被他们围起来，队长伸出手摸摸楚泉的头发，叹了口气，“楚小子，你做得最棒了，你辛苦了，跟我们一起去那边吧，好好休息。”其他三人也都点点头，小胖子把最后那一根香蕉塞到楚泉手里。

“是啊，该休息了。”

...

远方传来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烈焰照亮了半边天空，一瞬而灭。

序（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