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你倒是回头看看我啊!
今天咱俩干宿舍啊!
周岁刚从厕所回来,拿起放在下铺的书就要往外跑,还不忘招呼着林允诺。
“等会儿!等会儿!马上!帮我拿一下垃圾袋!”
林允诺来了个蛇皮走位,水灵水灵的拖把就从这头到了那头。
别管干不干净,反正地板是湿了。
周岁昨天的值日,刚跑出两步的他还是来了个转身,拿起了宿舍门口的垃圾袋。
她提溜着垃圾袋就往楼下跑,小腿倒蹬得很快。
林允诺就更厉害了,一只手抓着扶手,提脚就是大迈步,一步就是五个台阶。
全身的重量都落到一只脚的脚踝上,震得发麻。
同样不遵守安全规范的有好多,宿管在楼上大声喊:慢点慢点跑,摔着哈!
没有人会听。
出了宿舍门便是一排垃圾桶,周岁利落地扔了垃圾,便是狂奔。
她没有回头去看林允诺,林允诺也没有在人群中找寻她的背影。
两个人各跑各的。
树枝染了点点白色,河边的垂柳摇晃着干瘪枯黄的长发,试图收拢贴紧狂风洗礼下的光秃秃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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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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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记忆会淡忘,但有一场雪,已经见证了我们的青春。
没有人能陪我们一直走下去。
哪怕是好朋友,毕业或许也是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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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如果走下去了,每次看到雪,都会想到18岁那年的冬天,然后默契地开始吐槽。
吐槽自己那并不怎么青春的高中。
找不出一张可供回忆的照片,也没法留下少年心事的日记。
也或许那时已经释然,开始为曾经的一切找借口。
就连曾经受的委屈都可以被找补,说一句也是为了我好。
或许当看到学生和老师顶嘴,说出那句现在的学生啊时,青春就结束了吧。
但在那之前,或许不像青春,但依旧是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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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诗意来的不太是时候,明明该慢下来的脚步没有一丝一毫的停留。
该迟到了。
最后,林允诺卡着点进了教室,她是最后一个。
最后一个坐下的。
在她窜进教室后,剩下的便是站着的了。
周岁低着头,左手拿着快湿透的资料,右手大拇指使劲地扣着食指。
“别人能到你为什么不能?”
周岁无从反驳。
“回座位上站着去,下不为例!再有下次,就站走廊上,别进教室了!”
周岁和其他几个同学回到座位,乖乖拿起政治课本背了起来。
“坚持总体国家安全观……”
“国家安全利益是国家最高利益,国家主权是国家安全的核心……”
“坚持一国两制……”
……
窗外的雪还在下,但隔着窗户像是蒙了一层灰。
是的,有人能到,但也有人到不了不是吗。
没人告诉他们会下雪,在措不及防间接受不属于计划的部分,路上本该循着记忆和平时习惯呈现拥挤但还是能跑的现象,但却是挤满了人,缓慢地移动着。
“别人能到你怎么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