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律令天赋选拔刚结束，天赋者都留在了潘德拉贡……都留在了潘德拉贡?恰好?

如果是……但是还是派了我前来，老爹那边要出事?谁能给他下套?不对，又或许……

诺依曼越想眉头皱得越深，越想越心里没底，像是在无底深渊上空踩着钢丝前进。

不行，不能等过夜了，必须立刻回去。

洛璃看着诺依曼在篝火前踱来踱去，自己也思考着应对方法。

他现在只想向西前进，到最近的大城邦乘坐列车去高德兰归还克雷格的手记。

这时地面剧烈震动起来，洛璃感觉自己在不断上升。等到稳定以后，又感觉脚下的地面正在移动。

如果洛璃能看清全貌，他一定会被这只以地面为背壳的正高速前进的巨大乌龟所震撼。

“小子，劳烦你先跟着我了，你身上有问题的点还太多，就这么放走太轻浮了……你也别试图逃脱，你已经精神过载了，再发动律令会七窍流血，意识消解的。”诺依曼双手抱胸望向西边，始终没看洛璃一眼。

……

一路上双方都沉默不语，洛璃发现思考会带来强烈疲惫感后一直保持闭目养神，想要回复到正常状态。

而诺依曼坐在一旁脸色并不好看。

除了解决生理需求，两人几乎没有交流。

除了一次购买物资的停留，两人一直向着茵曼的绝对主城潘德拉贡日夜兼程。

终于望见地平线上出现密密麻麻的房屋，潘德拉贡快到了，诺依曼让山岭龟重新没入地底，带着洛璃步行进入。

洛璃早就恢复了状态，他计划着一进入城镇就试着解除禁锢逃脱。

他明白诺依曼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自己身上，只是谨慎的本能让他并不能搁置我，但如果我逃脱了，他大概也不会放在心上。

刚穿过破烂的贫民区，诺依曼立刻找上路边的列车员，而这正是洛璃的机会，他留心了一路的建筑，发现这里结构错综复杂，只要他能溜进去，对方绝无可能在短时间内找到自己，即使他是律令师也不行！

眼前一转，洛璃又来到漆黑世界，他解开手脚上的束缚，跑进来时的贫民区，不断变换方向，在一个没有人形虚影的地方转回现实世界。

洛璃长出一口气，终于摆脱了。

……

在禁锢被解除的一瞬间，诺依曼就发现了，但是他毫无反应，坐上列车唤醒右手小指上的指环，黄褐色的宝石发出激光指向贫困区方向。

“哼，小老鼠真以为自己想跑就跑是吗。特别的律令天赋虽然值得一份关注，但是眼下……”诺依曼左手摩挲着这个指环若有所思。

列车停下，诺依曼下至站台，挤入前方吵闹的市集，走进路边一个投币电话亭，投入两枚硬币后拨通了电话。

“有什么事，诺依曼先生。”

“老爷子这也有眼线?那我还放心了，他什么时候有空，告诉他我想跟他见一面。”

“抱歉先生，将军最近都没空，他让我转告您最近务必谨慎行动，有空了他会联系您的。”

嘟……嘟……嘟……

那边挂掉了电话。

诺依曼并没有停留一刻，很快消失在了人群中。

他走近深巷，划一根火柴点燃了香烟，久违地深深吸入一口后呼出。

“他妈的，要变天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