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陈振华正值壮年,这几年生意也算风生水起,手下工人十几个,大大小小土方车挖掘机十来辆,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不大不小也算是一个老板,理应意气风发。
然而此刻的他,却面容憔悴,佝偻着背,面色黝黑满脸愁容。远远看到我们走近,苦涩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属实比哭还难看。
阿杰介绍完双方后,我也不多寒暄,直奔主题,连忙询问事情原委。陈振华于是又把事情经过同我说了一遍,内容大致与阿杰所说相仿。于是我便要求陈振华领我去事发现场看一下,另外嘱咐他召集遇事的工人前来,我想更详细了解一下工人的状况。然而陈振华此刻却表现出了不耐烦的态度,想想也是,此刻我身着便服,满嘴白话,也没有之乎者也吊书袋引经据典,而是上来就像警察查案一样东问西问,换了我自己,也不会相信自己会是个修道之人。这一点大概阿杰也看出来了,连忙拉着陈振华帮我圆场。
“姑父,你可千万别小看了钟也,他自己本身也是出身世家,另外之前又得了钦赐仰殿住持辛常风道长的传承,在这魔都地界,可谓是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啊。你别看他年纪轻,可是一点都不输那些经年的老道士,之前你找的那些。。。。。。”
阿杰还想继续吹下去,我赶忙拉住他,这货嘴上不把门,这是把我放在炉子上烤,这还没怎么样呢,帽子就给我一顶顶的往头上戴,要是事情办不成,还不得被陈振华给数落死,回头就别做人了。
陈振华听阿杰这么说,再次狐疑的上下打量我。
“小杰侬也别怪姑父,自从出了这档子事以后,前前后后来了三四拨人,每回人来的时候都胸有成竹,完事后阿拉也是一分不差的现钱现结,可回头又再接着出事,再找到他们,却一个个各种理由推卸责任,阿拉实在也是被骗怕了,真当我是港笃,这一行如果真的有高人,怕应该也是在那深山老林里面修炼,阿拉想着你这朋友年纪轻轻,多半也怕是难堪大任,如果真是辛常风道长的徒弟,侬看,要不就劳烦道长亲自出马一趟?钱这方面侬完全不用担心,姑父明白规矩,好伐?”
显然阿杰的这番话也没有完全说服陈振华,陈振华仍旧执意想请辛常风亲自出马。
“爷叔,你放心吧,行或者不行,你先让我试试,如果不行,我自然分文不取,拍屁股走人,如果侥幸有效果,你也不用给我钱,凭我和阿杰这关系,你请我吃顿便饭就好,本来我答应过来,也是阿杰看不得阿杰这么愁眉苦脸,我来也就是朋友之间的相互帮衬。”
阿杰吹捧在前,我当然也不能过于谦虚,但是肯定也得给自己留后路,不然万一事情不成,阿杰这外甥脸上面子也挂不住。果然,听完我的话,陈振华愁容舒展,终于不再纠结,递给我俩安全帽,领着我们向事发地走去。
一路上,我仔细观察,围挡内,整个工地占地大约十几亩的样子,此刻,脏兮兮的工程车进进出出,似乎丝毫没有受到事件的影响。
原来,整个项目,被总包分成了若干部分,分别分包给了包括陈振华在内的六七家分包商。
陈振华所分包的区域出现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在工地其余区域,并且由于事发突然,加上陈振华也并没有向总包反应,对于整个项目的进展,暂时还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如果一旦时间拖久了,那必定是纸包不住火。
工地上自有监理单位监管每一项工程进度和施工质量,短暂时间内还能敷衍过去,时间长久了,那一定是会被追责的。看着工地上其他分包商忙碌的样子,陈振华难免心焦,脚步更加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