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和弟妹,近几年越来越看不上云鸽,她心里都非常清楚,回家的间隔越来越长,她没有车,也不会开车。每次回去坐高铁,都要弟弟开车去接送。云歌知道,亲姐弟,这没什么,这是应当应分的,可是,她还是受不了他们有时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鄙夷。
云歌此后要么就订车回去,要么没办法用了弟弟的车,也会以打车的价格买了东西送到他家。不管他们心里有没有介意,云歌心里想,我没有欠他们什么,我付钱了。
后来一想到回家,就觉得好几座大山在前面挡着,算了,还是一个人待着吧。
妹妹家宝宝快一岁了,她家有婆婆在,也不适合说话。
小妹还在工作,一天忙个没完,她很感性,要是听说了,一定会鼻涕一把泪一把,何苦呢。
四个兄弟姐妹都长大成家了,再也不能随便谈心了。
云歌一个人被困在这个常年风吹的地方,阳光正好,风却如此凛冽。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一颗心越来越孤寂。
云歌当初是因为孤独,才和邬童越走越近的,可如今,却比一个人时孤独百倍。
爱一个人就给他一个孩子吧!
恨一个人就给她一个孩子吧!
很小的时候,云歌就知道,这世上从天而降的英雄是不存在的,因为她从没见过,多少次她灰头土脸的爬起来,周围只有看热闹的人,英雄从没来过。
她曾经以为,邬童会是那个人。他确实没有在意她的腿不方便,也抱着她说过,以后我来疼你,不会让人再欺负你了,呵呵,后来她才知道,那也只是一时情动,少年心性。
没有担当的人,从来都靠不住。
那时他们还在BJ工作,下班的公交车人挤人,云鸽挨着邬童,四周连个扶手都够不到,一个大坑把车颠了起来,她惊呼一声,下意识的就抓了下邬童的胳膊,那一刹那间,她以为会有个力量把她拉住,可是,那个胳膊却猛的一甩,大声怒吼道:“干什么啊?!”
云歌向后倒去的时候,看到了邬童那鄙视和恼怒的眼神,那个眼神把她一下子冻住了,很久以后,她来到这个海边的城市,才发现,邬童那时的眼神就和这里的风一样凛冽。
人一瞬间能想到好多好多事情,云歌想他是不知道是我吗?他,不是故意甩开的吧?刚才还在说笑啊,我没惹到他啊?他是怎么了?他应该是看错了吧,没看到我,对,一定是认成别人了。
可是,直到云歌倒在别人身上,那人开始骂人,云歌急忙红着脸解释自己腿脚不好。这一切邬童他,都看到了,他真的全都看到了!
即使刚刚没反应过来,没第一时间抓住云歌,可是现在呢?他再傻,也该明白了啊!可是,他却什么都没做。
云歌的脸烧的通红,有泪水要闯出来,她看着邬童,他一脸平静,真的就像陌生人!
云歌和那人道了歉,低着头拼命挤过拥挤的人流,还没到站就提前下车了,她坐在公交站台肮脏的板凳上,在没人的地方眼泪扑簌簌的滚落下来,眼前一片模糊。
这时邬童走了过来,生气的说道:“你干嘛呢?你怎么下车了?”
云歌不语。邬童拉她:“走啊!”
时至今日快十年了,她都没等到一个解释。只是从那时起,她隐约知道,自己注定没人疼爱了。
那时的她没有选择终止这段关系,是怀着一颗圣母心的,一直默默告诉自己,他不是有意的,他只是不懂表达,他心里爱我,只是不会主动表示。
十几年后,云歌终于明白了,不爱才会不做,爱是汹涌澎湃的,无法阻拦。